頓了頓,王仁又道:“三日獨臺,你我同坐?!?/p>
丘密見狀,一口飲盡碗里酒水,笑問道:“聽說那獨臺可問心,我也想瞧瞧我丘密里外是不是一個人?!?/p>
劉暮舟一樂,緊接著三人同時望向道衍,黑衣和尚見狀,一口飲盡碗中酒,道:“怕甚?”
劉暮舟笑了笑,起身抱拳:“多謝三位?!?/p>
王仁擺了擺手,“明年玄風(fēng)春闈,我要參加。此時正好問問我自己,是求功名,還是求入世之行、圣人之道?!?/p>
月落西山,天色微暮,一行四人到了聞道山下。
落地之時,劉暮舟便瞧見門房成了一片廢墟,那個彭壁盤膝一側(cè),口鼻之中皆有鮮血溢出。
中年人瞇眼望向劉暮舟,冷哼一聲。
劉暮舟懶得理他,只是以心聲說道:“沁兒,我要去坐一坐獨臺,這三日不能陪你了?!?/p>
半山腰處,鐘離沁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放心,沒你劉公子,我也能活?!?/p>
說罷,鐘離沁還是額外叮囑一句:“不要太鉆牛角尖,我信你言行一致。”
劉暮舟一樂,“別的不敢說,但我起碼不是個兩面三刀的人。”
登山路上,道士丘密將胳膊搭在劉暮舟肩頭,笑盈盈問道:“你這家伙,挺招女子喜歡的,我那陸師侄就時常念叨你呢?!?/p>
劉暮舟先是一記肘擊,隨后言道:“不會說話,就少說話!”
這都哪兒跟哪兒???扯這么遠(yuǎn)!我這一路上遇到多少女子,照你這么說,我以后真就不能跟女人說話了?
道衍笑著說道:“讀書人不是說,食色性也?”
劉暮舟與丘密一同轉(zhuǎn)頭看向王仁,后者神色坦然,笑盈盈開口:“去你娘的!”
丘密咧嘴一笑,對劉暮舟說道:“咱倆以后多聯(lián)系?!?/p>
劉暮舟點頭道:“嗯嗯,千萬別帶他倆?!?/p>
未曾想道衍氣笑道:“丘密,按讀書人的話說……”
話未說完,王仁又是一句:“和尚閉嘴?!?/p>
此時此刻,山巔處,大先生與四先生望著那四個年輕人,皆笑了出來。
顏夫子搖頭道:“聽說師兄的關(guān)門弟子不光讀圣賢書,也研讀釋道兩家典籍?”
大先生聞言,笑道:“他很不錯,覺得事物皆要由心而起,唯心而論。意思是有的,但還很不成熟。他求我?guī)兔?,讓他也有生老病死。若不悟道,死則死矣。”
也就是說,今日之后,他王仁也會變老,若悟不出他心中的大道,甘愿老死。
顏夫子一樂,“早就聽說他一門心思要成圣,這個悟道,難??!”
風(fēng)口浪尖常在,弄潮兒卻是一茬兒又一茬兒,眼前四人最終能有幾個在歷經(jīng)潮起潮落之后還在那個位置,不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