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聽說自從玄風有了那位國師,不過一甲子光陰,便改頭換面了。而事要從小處去看,如此看來,玄風治軍很嚴。
二人都不太想在城中過夜,趁著天還沒有黑便出了這座城池。
之后兩人一路南下,也沒什么正事兒,游山玩水。這近一月的光陰,所過之處,只要是大官道,都有大軍調(diào)動的痕跡。
看來玄風王朝,是要傾盡一國之力去打這場仗了。
不過一路上這么安靜,倒是有些出乎劉暮舟的預料。因為這么些年里,他劉暮舟就跟個災星似的,走到哪兒事情就出到哪兒。自打離開西域之后,這都快半年了,沒出過事兒,倒是令劉暮舟新奇。
他偷瞄了鐘離沁一眼,心說莫不是她的運氣太好,跟我的厄運抵消了?
前方彎腰摘花的姑娘猛的回頭,瞪眼道:“賊子!看什么呢?”
劉暮舟撓了撓頭,憨笑道:“好看呀!”
某人時不時這么一句夸贊,還是會讓鐘離沁臉頰泛紅。
姑娘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不要臉!”
劉暮舟滿臉的笑意,可鐘離沁卻看得出,這家伙笑意之中,多少藏著些不自然。
一開始沒有,剛出來的那幾天,他也玩兒的高興。但慢慢的,劉暮舟便有些心不在焉了,就像現(xiàn)在。
翻過一處山坳,前方是一抹淺淺的小溪。溪水清澈見底,偶爾一處低洼之中,還有小拇指大的魚兒撒歡兒??社婋x沁一伸手觸碰到水面,小魚兒便迅速逃離,鉆進石頭兒縫兒里了。
鐘離沁一轉(zhuǎn)頭,見劉暮舟望著山林,有些失神,便突然開口:“過來,坐我身邊?!?/p>
劉暮舟被一聲喊回了神兒,急忙走過去,卻見鐘離沁脫了鞋子,將一雙腳伸進了溪水之中。
正要坐下呢,鐘離沁又說道:“脫鞋呀!我洗腳,你也得洗?!?/p>
待劉暮舟脫下鞋子坐下時,卻見鐘離沁拿著之前摘的花,撕下花瓣,喂水里的小魚兒。
看她這幅認真模樣,劉暮舟笑了笑,轉(zhuǎn)身又摘了一朵花兒遞給鐘離沁。
不過這次,鐘離沁沒有繼續(xù)撕下花瓣,而是雙手向后撐著,晃動雙腿,看似漫不經(jīng)心道:“要玩兒就好好玩兒,不想玩兒你就直說,我回山外山就行了。你這般魂不守舍的,看得我心煩。”
劉暮舟頓感不妙,剛要開口,鐘離沁已經(jīng)轉(zhuǎn)頭看來,那雙桃花眸子就這么靜靜望著他。
“我知道你惦記這個惦記那個的,我們之前近四年沒見,現(xiàn)在我十九歲,你也十九歲。我回家穩(wěn)固修為之后還要南下昆吾洲,說不好就又是好幾年見不著。我鐘離沁不是粘人鬼,但我做什么的時候就只會做什么。像你這樣,心里惦記的太多,可事兒也辦不了,玩兒又玩兒不高興,只會惹人生氣!”
說罷,鐘離沁氣鼓鼓的轉(zhuǎn)過頭,使勁兒晃動雙腳,清水很快就變濁了。
劉暮舟自知理虧,便干笑著往鐘離沁身邊湊了湊,“別生氣呀!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只是總會忍不住想起那些要干卻還沒干的事兒?!?/p>
鐘離沁冷哼一聲,氣呼呼開口:“人哪里有不變的?你劉暮舟以前學拳學劍,做什么時便想什么,所以你什么都能做得好?,F(xiàn)在呢?本姑娘陪著你,你竟然還敢走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