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卞點了點頭,笑道:“是來租鋪子,但小門小戶租不起這靠中間的位置,所以是想著讓我們別收租金,之后抽他們的水錢,甚至愿意將每年所得的四成分給我們?!?/p>
劉暮舟聞言,輕聲道:“這也行呀,這么多屋子空著也不是個事兒吧?不過他們想做什么生意?”
李卞立刻取出一只竹編制的小籠子遞給劉暮舟,劉暮舟接住之后,微微一掂,詫異道:“這東西,好生古怪!竟然能當乾坤玉用?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他將東西遞給鐘離沁,后者微微打量了一番,呢喃道:“內有乾坤,做不到像乾坤玉那般便于攜帶,相比之下也沒乾坤玉能裝,但這東西不值錢吧?”
李卞點頭道:“尋常竹子,用他們所謂老祖特有的功法溫養(yǎng),再編出來就行了。之前沒有大肆推廣,一來那功法養(yǎng)竹子要在靈氣十分濃郁的地方,現如今天底下恐怕沒有能讓那竹子自然生長不用管的地方,所以只能投靈錢去養(yǎng)。前二十年,他們窮得叮當響,這幾年才攢了百余枚小錢,養(yǎng)了些竹子出來,也就能做出十余只簍子?!?/p>
劉暮舟望著竹簍子,咋舌道:“最次等的乾坤玉也得好幾枚大錢才買的到。百寶囊裝的少,故而便宜,卻也幾乎都在一枚大錢上下?lián)u擺。這玩意兒雖然不便攜帶,卻也有三尺見方,賣它枚重錢,不在話下吧?”
李卞聞言一笑:“不止,那位所謂老祖說了,這還是普通竹子,若換成仙竹,能做的還很多?!?/p>
劉暮舟眼前一亮,一把摟住李卞肩膀,壓低聲音說道:“這玩意兒,一旦賣起來,日后了不得呀!給他們挑個好位置,收什么租錢?鋪子免費用。以后種竹子花的靈錢咱們出,收回成本之外掙的,跟他們對半分。談去,趕緊談去!”
劉暮舟很多年沒有這種一下子能掙大錢的感覺了。
結果此時,李卞無奈一笑:“我……我就不適合做這種事??!你能不能換個人管坊市?我跟施童馮橙好好收集我們的消息不行嗎?”
劉暮舟干笑一聲:“你先去嘛!我要是去了,容易被人抬高價錢?!?/p>
李卞無奈,只好拿回竹簍子,嘆道:“行吧?!?/p>
一邊站了許久的鐘離沁使勁兒憋著笑,心說有些人就是當局者迷,這明顯就是山上那些人設計讓你習慣去管東管西,讓你無形之中就將那座渡龍山當成一座山頭兒去經營么?
她又突然想起當年某人買丹藥,丟下二兩銀子后還等人家找錢……
愛錢這件事,這么多年其實沒變過呀?
于是鐘離沁問了句:“還要再逛逛嗎?”
劉暮舟咧嘴一笑:“逛??!”
說著,他已經瞧見了對面一處符箓鋪子。
于是他拉著鐘離沁便往過走,邊走邊說道:“我現在繪制的符箓,不亞于四品了。待到將來海晏河清,咱們不妨開個鋪子,就賣符箓?!?/p>
鐘離沁一撇嘴:“你一天能畫多少符箓?”
劉暮舟聞言一愣,“倒也是,往死里累也不是個事兒。”
兩人邁步走進鋪子,守店的是個滿臉胡須的老人家,見有人進來,他趕忙起身,笑著說道:“二位需要什么符呢?要說殺人越貨用的我是沒有,可行走江湖逃命用的,多的是啊!像什么百里神行符、解厄符、隱身符、替身符的……”
鐘離沁只覺得聒噪,便擺手道:“得了,我自己看?!?/p>
劉暮舟笑盈盈轉身,往柜臺之中的符箓望去,都是些尋常符箓,三階及以下為主。
看了一圈兒,劉暮舟嘮嗑兒似地詢問:“道友四境,修為不淺了,為何要在這里開個鋪子?我瞧這坊市,就是鋪排大,也沒什么人?!?/p>
老人聞言,笑道:“老頭子一介散修,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輩子了,也沒個地方可去。巧了,這坊市初開,租金便宜,我便找個地方等死而已。更何況,道友別看現在沒人,至多過去一兩年,這地方便不輸任何一座修士城池的?!?/p>
說著,老頭兒突然壓低了聲音:“道友有所不知,我聽說啊,這坊市可是拜師樓外樓還傍上山外山的那個劉暮舟所開,來頭大著呢!你想想,這么大的來頭,日后會不掙錢?”
劉暮舟聞言,故作一副震驚模樣,幾息之后才算平息了些。
鐘離沁已經看不下去了,以心聲言道:“好無聊,連個賣衣裳的都沒有,咱們回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