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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壁畫戰(zhàn)場（第2頁）

說罷，彭易沒有絲毫停留，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出門之后，彭易突然朝著盛德樓放下下跪，砰砰砰便是三個(gè)響頭。

“請師父將我逐出師門！”

劉暮舟坐著沒動彈，楚鹿張了張嘴，卻也沒動彈。

而此時(shí)，幾道身影憑空出現(xiàn)，有人落地便怒喝道：“你犯什么病？”

可彭易卻說道：“若不將我逐出師門，請師父殺我！若不殺我，就讓我滾！”

足足靜了十幾個(gè)呼吸后，才有一道人聲傳來：“滾！”

彭易咧嘴一笑，又是砰砰砰三個(gè)響頭，而后起身，高聲喊道：“多謝楚樓主！”

說罷，也不理會幾個(gè)師兄師姐，獨(dú)臂扯下盛德樓令牌與佩劍，而后轉(zhuǎn)身就走。

可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下步子，而后沖著劉暮舟所在院落喊道：“為成事而傷無辜性命，我從前不覺得有什么錯(cuò)，以后也不會覺得這是錯(cuò)的。但將來北境戰(zhàn)事若起，老子依舊是沖在最前面的！少在這雞毛蒜皮的小事上面裝腔作勢，有種的，將來大事分高下！”

劉暮舟只答復(fù)道：“問題關(guān)鍵，不在此處。”

彭易嗤笑一聲，再不言語，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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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shí)上劉暮舟心中清楚，過不了多久，恐怕就是兩年了，尸山血海定然會出現(xiàn)在眼前，到時(shí)候一定會是人命如草芥。

可劉暮舟就是要較這個(gè)真，因?yàn)閼?zhàn)場之上與戰(zhàn)場之外，那是兩回事！

即便在戰(zhàn)場上，人命也無小事。排兵布陣之人即便是個(gè)庸才蠢材，初心也會是少死些自己人，多殺些敵人。

外面安靜了下來，劉暮舟則是深吸了一口氣，而后問道：“你覺得呢？”

此話一出，楚鹿沉默了。

片刻之后，年輕人這才輕聲答復(fù)：“我也覺得……你有點(diǎn)兒較真了。雖然說，我只能盡量不去傷及無辜。”

他本以為說出這話劉暮舟會發(fā)火兒，但楚鹿沒想到，劉暮舟笑著說道：“所以我說，問題觀景不是傷及無辜了沒有，而在是否刻意。你們覺得我較真了，可他彭易若不是刻意的，我未必會這么較真的。先前與樓主聊了，他說他是個(gè)凡人，我又何嘗不是凡人？”

有時(shí)候劉暮舟捫心自問，若是如今再上獨(dú)臺，是不是也會睡著？恐怕是睡不著了。

隨著年紀(jì)增長，認(rèn)識的人越多，人只會越來越不純粹。

就如同一座小小縣城，官吏都是本地人，隨隨便便就親戚一大堆，誰又能做到真正的鐵面無私？想要真正的鐵面無私，就得不與人來往。可吃喝拉撒總免不得跟人打交道，除非真像話本小說里那樣，一入仙途便遁出紅塵，向那經(jīng)典之中所言，視百姓為芻狗。

但劉暮舟看來，若修仙是這樣，那修個(gè)屁的仙，不如回家跑船。

楚鹿干笑一聲：“我還以為會挨罵呢?！?/p>

劉暮舟抿了一口酒，終究還是勸了勸：“既然都知道了，那也沒法子，有些事不是你能決定的，日后將自己能決定的事情做好便是了。其實(shí)，彭易這一走，為的又何嘗不是盛德樓名聲？”

楚鹿苦笑一聲：“道理我都懂，可就是心里不是滋味兒?！?/p>

劉暮舟舉起酒壇子，楚鹿也提起了酒壇子，兩人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