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湘兒聞言,怒道:“他不是嗎?我是為他才吃下天外仙草的,你知道我經歷了什么嗎?可他轉頭便與那賤人糾纏在了一起,那不過是個看他樓外樓身份才上趕著倒貼的賤人,她憑什么?”
這話聽的藍采兒又是一笑,她緩緩抬起頭,呢喃道:“我爹沒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出來這么多年,并不是白走的。當年與你一起進那處秘地的人,活著出來的人不止是你。明明是你以為只有一個活命名額之時,你拋下我爹搶食了仙草,卻要說你為了他吃下仙草。劉暮舟曾說你這個人自私自利到了極點,起初我當然不信,可現在由不得我不信了。”
杜湘兒在屋中連退好幾步,舉起顫抖的手臂,可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卻成了哀求。
“采……采兒,你想做什么?師父縱有千般錯,可我對你掏心掏肺??!我把我會的全教你了,我甚至在察覺到你的靈氣是寒氣之后,拉下我這張臉,甚至……甚至付出了你想不到的代價,才與人求來了虞丘寒所學的養(yǎng)劍之術,你……你真要對我如此絕情?”
可此時,藍采兒緩緩起身,呢喃道:“就當是我絕情了,我最后叫你一聲師父,此后人間再無藍采兒,只有虞丘采兒。我的劍氣我自然會留著,其他的……還給你?!?/p>
說著,她猛的抬手,照著自己眉心一掌拍下。
杜湘兒往后一退,攤在了椅子上。
此刻起,應該改稱虞丘采兒了。
虞丘采兒則是狂涌一口鮮血,體內除了劍氣之外的一切,頃刻間灰飛煙滅。
她轉過身,化作一股子湛藍劍氣往北峽鎮(zhèn)而去。
屋子里的杜湘兒從面如死灰,突然間變得神色猙獰。
“一個個都這樣對我是嗎?好?。『冒。 ?/p>
深夜之中,杜家宅子里傳來一怔凄厲笑聲。
“是你們逼我的,寧肯我負天下人,毋教天下人負我!”
而此時此刻的虞丘采兒,御劍剛剛到渡龍峽口,便一個猛子扎入水中,提不起半點兒力氣。
就在沉底之時,她以心聲呢喃:“師弟……”
云海之上,劉暮舟聞言一愣,一轉頭嘴角便抽搐了起來。
“藍采兒?大冬天的你游什么水?。俊?/p>
宋青麟嘴角一扯,罵道:“那他娘是靈氣無以為繼了,趕緊去救人!”
雷霆劍氣瞬間便到,撈起藍采兒之后,劉暮舟才發(fā)現她根基受損。
劉暮舟一皺眉,沉聲道:“你有毛病吧?見個人而已,至于重傷嗎?”
她昏死之前,呢喃一句:“我姓……虞丘?!?/p>
劉暮舟一怔,趕忙抱起她往客棧去。
“知道了,師姐。”
他知道此時此刻,她已然與過去決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