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劉暮舟實在是忍不住,于是氣笑道:“外面探不到里面,但里面探得到外面,你們來當我面說好不好?”
一大一小兩個姑娘對視了一眼,趕忙推開天字二號的門跑了進去。
劉暮舟撤去易容法寶,對著鏡子看了半天,皺眉道:“不行,還得往黑了曬!”
摸了摸下巴上的淡淡胡茬兒,他決定以后十天一刮胡子。
換上那身粗布青衫,重新系好細繩腰帶,又取出風泉放在桌上,將那只酒葫蘆也放下,劉暮舟扯著腰帶長出了一口氣,呢喃道:“還是做自己舒坦?!?/p>
盤膝運氣,只覺得轉(zhuǎn)瞬之間,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黃庭雛形早已有了,現(xiàn)在只差一個契機劉暮舟就能筑起黃庭。但……這個契機是什么,劉暮舟暫時是真的不知道。
坐起來剛剛拿起酒葫蘆,門外便傳來了黃芙聲音:“公子,我把人找來了?!?/p>
劉暮舟嗯了一聲,“進來吧。”
房子本來就大,劉暮舟坐的地方面前是個茶臺,進門一過屏風就看得到。
黃芙領(lǐng)著孟去景走來,一繞過屏風,黃芙就瞪大了眼珠子。
因為她看見的,是個略帶著胡茬兒、身材纖細,面如冠玉的年輕人。
桌邊靠著劍,桌上放著酒葫蘆跟煙斗。
瞧見黃芙那滿是驚訝的眼神,劉暮舟無奈道:“你別這么看我,回頭我跟莫瓊告狀你信不?”
或許是因為瞧見了東家真面目,黃芙也不那么見外了,于是笑著說道:“怪不得鐘離姑娘喜歡公子呢。”
劉暮舟使勁兒翻了個白眼:“我與她相識的時候,我比蘇夢湫大不了多少。我那時候跟孟去景一樣,穿著草鞋,黑的跟挖煤的似的。是后來成了煉氣士,受傷太多,幾乎換了一層皮,才變成這樣的?!?/p>
黃芙聞言,笑意收斂了一些,點頭道:“大護法跟我說起了這個的?!?/p>
頓了頓,黃芙輕聲道:“那公子與他聊,我先出去了?!?/p>
事實上,孟去景進門之后就一直盯著劉暮舟,雖然他臉上沒什么表情變換,但眼神之中的詫異是掩飾不住的。
待黃芙走后,孟去景才望著劉暮舟,問道:“先前我看到的葉先生,是你易容了嗎?”
劉暮舟提起酒葫蘆,灌下一口酒后,點頭道:“葉不驚是化名,我本名劉暮舟,西邊的神水國蛟州飛峽縣人,是個孤兒,自小被個宋姓男子收養(yǎng),他死之后我就開始跑船,也是窮苦出身,沒騙你?!?/p>
孟去景搖頭道:“我沒懷疑這個。”
劉暮舟一笑,“那你跟來作甚?”
孟去景聞言,竟是再次打算下跪。劉暮舟只得屈指彈去一道雷霆,將其攔住。
望著孟去景,劉暮舟無奈道:“別這么容易跪,男子漢大丈夫,多少要有些骨氣。直說吧,你想做什么?如果是為了那個暗中幫你的人,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他真是我猜到的那個人,那我會想法子留他一命的。”
孟去景突然抬頭:“能不能告訴我,你猜的是誰嗎?”
劉暮舟提起酒壺,在喝酒時,眼睛卻是盯著孟去景的。
想來想去,劉暮舟在放下酒壺之后,輕聲說道:“第一次讓蘇丫頭找你,于漕在山巔看著。你來找我那次,你身后跟著人,也是于漕。烏煙瘴氣的浠水山,看來看去也就是個于漕干凈點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