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這屋子里的陳設(shè)倒是頗有些考究,雖然說紅木的桌椅,還有絲綢的軟墊都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玩意兒,但是放在這梵地就顯得格外不尋常。
梵地并不產(chǎn)出任何高大的樹木,甚至就連臨近的瀾地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所以梵地的紅木物件兒都需要大老遠地運送過來,這就讓成本一下子提高了一大截兒。
再加上梵地要么過于干熱,要么又過于濕熱,這兩種不論哪一種都給這些紅木擺設(shè)的保存增加了困難,一不小心就要爛了或者被蟲蛀了。
這樣看來,這間小室應(yīng)該就是這里招待貴客的最高規(guī)格了。
陸卿隨掌柜進去,在椅子上坐下,符文和祝余一左一右站在他后面。
很快就有小伙計送了茶和一些茶點進來。
“貴客,這是剛剛從外面買回來的桂花冰酥酪,正好適合解一解這暑氣?!毙』镉嬁涂蜌鈿鈱⑼斜P送到陸卿面前。
陸卿也沒有同他客氣,伸手把托盤里的冰酥酪端過來,用勺子舀了一點送入口中,淺嘗了嘗,似乎不大感興趣,回手遞給身后的祝余:“甜膩了些,給你這種毛頭小子吃更合適?!?/p>
祝余像個正兒八經(jīng)的毛頭小子那樣,咧嘴憨憨地一笑,伸手接過來,咕噥了一句“謝謝師父”,然后就用勺子舀著慢慢吃起來。
這梵地的炎熱遠比她以前以為的更離譜,這幾天她覺得自己仿佛被放在一個籠屜里面,架在爐子上慢慢蒸似的,那種悶熱滋味著實是不好受。
而外頭連個不摻雜任何雜質(zhì)的白面餅子都快尋不到了,祝余哪里還敢奢求什么解暑佳品。
現(xiàn)在這冰酥酪絕對算是相當(dāng)奢侈的東西,吃在口中是淡淡的甜,還有順滑的牛乳香味,冰冰涼涼的一口咽下去,從嘴巴里面一直涼爽到肚子里面。
更重要的是,這東西陸卿先試了一口。
別人或許不清楚,祝余卻心知肚明,陸卿吃那一口并不是純粹為了在外人面前做戲做全套,更重要的是他是在幫祝余試試這一碗冰酥酪是否安全。
畢竟從外面拿來的吃食,不小心一點不行。
換做別的不吃也罷,可是熱了這么多天,陸卿也知道祝余有多難受。
她胸口還比別人多了好幾層?xùn)|西呢!
掌柜的眼神里閃過幾分驚訝,他沒有想到在梵地如此稀罕的冰酥酪,這位貴客竟然淺嘗一口,就一臉無所謂地回手給了自己的小徒弟,看這個架勢,平時應(yīng)該也是見識過不少好東西的。
好在小伙計送來的茶陸卿醒沒有給什么無法下咽之類的評價,掌柜的也略略松了一口氣。
掌柜等陸卿一盞茶吃下肚,才從袖子里摸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小算盤,手指劃過,珠子碰撞出噼啪的脆響。
他在小算盤上面撥出一個數(shù)目來:“貴客,您那單子上的第一個,我們這邊是這個價兒,您看看,若是可以,我便帶伙計去拿來給您過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