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連忙應(yīng)聲,轉(zhuǎn)身要去吩咐,眼睛朝陸卿看了看,又詢問地看向錦帝。
高公公跟在錦帝身邊的年頭著實不短了,他這么帶著詢問地看向自己是什么意思,錦帝自然也知道。
“不給他,就讓他跪著!”于是他伸手朝陸卿一指,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悅道,“翅膀硬了,主意大了,竟然能自作主張帶人跑去梵國。
既然骨頭這么硬,那就多跪一會兒吧!看看到底是他膝蓋硬,還是我書房的石板硬!”
陸卿垂目跪在那里,一聲不吭。
他都要跪著,身旁其他的人自然也不用說。
錦帝的目光從他們幾個人的身上一一略過,到了祝余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將她打量了一遍。
“賢侄這一路從梵地運送叔父的尸骨上京,日夜兼程,受了不少的辛苦吧?真是孝心可嘉?!卞\帝不動聲色地將目光從祝余身上轉(zhuǎn)向梵王侄子,“你呈上來的折子,我已經(jīng)看過,之后也會安排穩(wěn)妥的人選來驗看你叔父的尸骨。
此事無論如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不過今日朕頭風發(fā)作,精神不濟,你這一路也風塵仆仆,甚是辛苦,不如先歇下來,等朕頭風痊愈,你叔父那邊的驗看也有了結(jié)論,到時候該怎么處置,朕自然會講個公道?!?/p>
梵王侄子有點糾結(jié)。
一來他的的確確是折騰了這么多日,從小到大頭一回趕這么遠的路,著實是累壞了,加上一路上睡不好吃不好喝不好,這會兒巴不得趕緊退下休息,搞點好吃好喝犒勞犒勞自己。
二來之前那人吩咐的時候,可沒說過還有這種把所有事情暫且按下的情況,他本指望著一鼓作氣,現(xiàn)在眼看著沒有按照預(yù)期的進程發(fā)展,讓他忍不住有些彷徨,不知道該如何去應(yīng)對這種計劃外的局面。
不過他很快就想通了。
在他面前的可不是隨便什么高官顯貴,而是現(xiàn)如今的天下共主。
這位當今圣上都說了,自己頭風發(fā)作,精神不濟,自己有幾個腦袋,敢在這種時候不依不饒地非要當場討個說法兒?
于是他忙不迭開口稱是,然后又若有所指地帶著幾分為難,扭頭看了看一旁的陸卿等人。
錦帝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開口對高公公道:“叫人將逍遙王和他這幾個親隨押送至枷禁所關(guān)押起來,沒有我的手諭,不許任何人探望或者將他們提去別處!”
他這話一說出來,在場所有人,除了陸卿之外,臉上都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這皇宮之內(nèi),可以囚禁犯錯之人的地界一共有三處。
內(nèi)侍、宮人若是犯了罪過,會被關(guān)進皇城司獄之中。
若是皇家宗室子弟犯了罪,就關(guān)押在內(nèi)侍省獄。
至于方才錦帝口中所說的御前的枷禁所,那里是關(guān)押需要皇帝親自審問的朝廷重臣的地方。
雖然說這宮中的三處幽禁之所,隨便哪一個都不是關(guān)押尋常犯人的地方,尤其是后兩個,能被關(guān)進去的人身份都不一般。
可是陸卿作為皇子,按理說就算犯了再大的錯,關(guān)也是往內(nèi)侍省獄里關(guān),錦帝一開口讓人將他們一行人等拉去御前枷禁所……這不是就等于是將他按照朝廷官員的待遇處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