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意跪在地上,腦袋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她沒有按照云蔓青的話離開,云蔓青也不催促,轉(zhuǎn)身坐回椅子上。
初雪下過,天氣越發(fā)冷了,她早年受了寒氣,每每冬日還是怕冷,屋內(nèi)的火盆燃的極好。
上等銀絲炭在精致的火盆中悄無聲息的燃燒,沒有聲響,沒有異味。
這些,前世的她可享受不了一星半點兒,那時候她住在流水閣里面,流水閣本就陰寒,冬日簡直如冰窟窿一樣。
周淑文對她不待見,云慕山冷漠,老夫人極少問候,侯府的下人看人下菜碟,送到流水閣里的全是最低等的黑炭。
黑炭不易引燃,燃起來滿屋子青煙,熏得睜不開眼,衣裳和屋子里終日縈繞著煙火的氣味。
前世的云蔓青也能靠醫(yī)術(shù)掙銀子,不過那時候她依舊對侯府抱有一絲希望,總想著她只要聽話,就能得到別人的青眼。
為此,她不敢表現(xiàn),生怕?lián)屃嗽迫峒蔚娘L頭,會被周淑文更加厭惡,所以小心翼翼的藏拙。
可惜了,人都熏成了臘肉,得到的只有的白眼。
今生云蔓青可沒那么傻了,深秋時就讓朱紅菱角出去找好了賣家,以采芳院的名義買進了不少銀絲炭。
侯府其他院子她管不著,只要她舒服就好!
炭火的熱氣夾雜著她特制的香料氣息,屋內(nèi)暖烘烘的,云蔓青坐了一會兒來了困意。
剛準備去休息一會兒,就見趙如意像是想通了一樣,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二小姐,我愿意?!?/p>
“一切,但憑您的吩咐!”
云蔓青困意依舊,并未因為她的話高興,只淡淡招手,等趙如意到了跟前,她湊近耳語了一番。
趙如意越聽,眼睛瞪的越是圓溜,震驚和詫異完全掩飾不住,其中還夾著擔心。
可現(xiàn)在,她沒別的辦法,只能按照云蔓青的吩咐去做。
趙如意離開后,風鈴忍不住提醒:“她能為了云慶求您,也就能因為云慶被侯夫人脅迫?!?/p>
“您不怕她反手告到侯夫人跟前,把您交代的目標全部泄露?”
云蔓青不慌不忙的起身:“也算不得什么要緊事,如果真敢泄露我的目的,她將會變成我的棋子?!?/p>
“這樣更好,利用起來不需要心軟,當然了,如果她夠聰明,就不會做兩面三刀的人?!?/p>
“可?!弊享嵅唤獾膯柕溃骸摆w姨娘身份低微,她真的能完成您的囑托?”
“別看她身份低,心眼子可比我們想象的都多!”云蔓青冷嗤道:“周淑文的性格大家都知道,眼里揉不得沙子?!?/p>
“偏偏趙如意這粒最大的沙子,還真就讓周淑文被迫容納了,你們不會真的以為趙如意全程都是無辜的受害者吧?”
這人啊,扮豬吃老虎呢!
云蔓青早前就覺得不對,周淑文能忍下自己的心腹共侍一夫,難道單單只是因為侯府老太爺和老夫人?
直到剛剛,趙如意自己說她是右相府的家生子,全家都在右相府當差。
這下,很多疑點就能說得通了。
云蔓青相信趙如意一定能完成自己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