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侯府表面平靜,實則亂做了一團(tuán)。
老夫人一邊派人打聽著各處的消息,一邊守在采芳院。
牧亭之自打進(jìn)門就沉默著,一臉寒霜,渾身上下透露著冰山似的寒意。
老夫人幾次想開口,都被他散發(fā)的冷意逼退。
她也不知道事情為何這么湊巧,皇孫殿下視云蔓青為救命恩人,離開錦州前專門派人傳話,千叮萬囑侯府要照顧好她。
可好巧不巧,云蔓青太平了十來天,恰好今晚出事,就被皇孫殿下給碰到了。
要是殿下發(fā)怒追究,她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老夫人胡思亂想間,大夫已經(jīng)開好了藥,把方子交給朱紅去抓藥熬制。
“怎么樣?”老夫人按耐不住,湊上前問:“蔓青中了什么毒?”
又不解道:“怎么會中毒呢,她赴的是和白家的宴會,白家和侯府無冤無仇?!?/p>
“二小姐這毒的確奇怪?!贝蠓蚪舆^話,道:“此毒名喚繁星,聽著名字很美,可效果卻很殘忍?!?/p>
“中毒的人短時間內(nèi),會渾身上下起滿紅疹子,高熱不退導(dǎo)致昏迷,且腦子昏沉不醒。”
“好在我此前恰好碰到過中這種毒的病人,不然光憑脈象,只怕要當(dāng)做內(nèi)熱淤積來治療?!?/p>
“到時候耽誤病情,哪怕紅疹子褪下,也會留下星星點點的疤痕,毒藥的名字也因此而來!”
老夫人嚇得后退一步。
大夫這意思,有人要云蔓青毀容!
而且大晚上的,云蔓青昏迷不醒倒在路邊,萬一被居心不良的人撿到,后果不堪設(shè)想!
老夫人下意識朝牧亭之看去。
牧亭之聽完大夫的話,臉色比剛才還要黑沉,那雙沉水雙眸如同淬了寒冰,光眼神都能把人凍死。
“查!”他含著怒聲,下令道:“從華容酒樓下手,順著今晚和二小姐同桌的人,乃至酒樓其他人,一個個去查!”
紫韻趕緊應(yīng)聲:“是?!?/p>
此前云蔓青就說過,紫韻和風(fēng)鈴都是皇孫殿下派來伺候她的,老夫人并不意外她們聽命于牧亭之。
老夫人現(xiàn)在更擔(dān)心的是怎么跟白家那邊交代。
給兩個小輩相看的相親宴,兩家都是提前準(zhǔn)備好的,云蔓青被人下毒半道離開,云慶不知出了什么事。
白家會不會以為侯府故意為難?
“老夫人?!蹦镣ぶ粗夹模瑢λ膽B(tài)度也冷了:“二小姐剛回云家不久,又遭遇了不少事?!?/p>
“怎么這般著急,要給她談婚論嫁?”
老夫人一頓,如實道:“本來是家丑,不該宣揚,但皇孫殿下在侯府住過一段時間,也應(yīng)該聽到了些流言蜚語?!?/p>
“實不相瞞,我兒媳,也就是蔓青的生母,她對蔓青有偏見,自打蔓青回來就各種看不順眼?!?/p>
“我原以為她們是母女,打斷骨頭連著筋,不管什么誤會和偏見,都能在逐漸了解中重修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