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蔓青走后沒多久,晚膳就散場了。
牧弛飲酒多,略顯微醺不便于行動,云慕山只能安排他暫時住在侯府。
牧疏白親自跟去照顧,牧亭之則是借口身子不適去了采芳院。
“這場飯吃的真是不安生?!蹦镣ぶM門,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明明都有鬼心思,還要裝出和諧的樣子?!?/p>
云蔓青從他手中拿走了茶杯,重新?lián)Q上了熱水:“你喝了下火的酒,不能再喝這種茶了?!?/p>
“先用溫水漱口吧,等酒勁兒散去才能喝茶?!?/p>
牧亭之順從她的話,抿了幾口熱水后道:“你把滿月帶走,是有什么事吩咐嗎?”
云蔓青坐在他旁邊,聞言眨了眨眼:“不僅滿月,連你們從皇城帶來的十個高手也被我派出去了,你不會心疼吧?”
“心疼什么?”牧亭之一臉奇怪:“我只是好奇,你要這么多人做什么?!?/p>
“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險了,如果有搞不定的事,盡管跟我說,你我是盟友嘛!”
云蔓青在他面前沒戴圍帽,表情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凝重,且掛著懷疑。
牧亭之看的心里咯噔一聲:“到底怎么了?”
“牧弛有問題?!痹坡嗾溃骸拔覒岩擅C王府派他去皇城送寶是假,表面上看起來這樣,實則是要掩飾真正的目的!”
“會是什么?”牧亭之仔細回想著牧弛的話,完全摸不著頭腦:“難道,他想借機扎根皇城?”
“肅王府離開權(quán)力中心多年,如今年事已高,半截身子都埋在黃土堆里,想回到皇城也無可厚非,意料中的事?!?/p>
“牧弛連帶肅王若只是想留在皇城,也算不得大事?!痹坡嗨南驴戳搜?,讓風(fēng)鈴紫韻幾人出去分別守著前后院,以免被人偷聽窺探。
屋內(nèi)只剩下她和牧亭之后,她這才緩緩開口:“還記得我問過你,有沒有嗅到牧弛身上有股其他的氣息?!?/p>
牧亭之點頭,同時好奇:“那是什么?”
“淡淡的煙火味?!痹坡嗥鹕碜叩酱皯羟?,月色從天空灑下,鋪在窗欞上冷冷一層。
“我自幼開始學(xué)醫(yī)辨藥,后來練就了一身本領(lǐng),你只要將湯藥擺在我面前,輕嗅幾次就能分析出其中有哪幾種藥材?!?/p>
“隨著慢慢長大,我的嗅覺越發(fā)敏銳,異于常人,哪怕當時花廳中熏著柑橘皮的氣息,哪怕他身上帶著濃郁的花果熏香的味道,我依舊能從中辨別出煙火的氣味!”
牧亭之起身走到她身邊,眼底盡是一片疑惑:“我不懷疑你的嗅覺,只是牧弛身份高貴,用的炭都是上好的銀絲炭?!?/p>
“飯菜茶水有專門的人遞到手中,不需要他親自去準備,身上會帶著煙火的氣息?”
云蔓青側(cè)身跟他四目相對,苦笑道:“煙火味道未必就是柴火木炭,皇孫殿下見多識廣,不如仔細想想還有哪些可能?”
牧亭之并非傻子,他佇立在窗前,定定的看了會兒朦朧月色,聲音沙啞:“猛火油,火藥!”
云蔓青不出意外的同意這個猜測:“我沒有見過真正的猛火油,亦沒有接觸過軍火?!?/p>
“能肯定的是牧弛身上的氣味,絕對不是尋常柴火木炭的煙味?!?/p>
“比起牧弛要定居皇城,我更擔(dān)心他借著此番運送寶物的機會,運了不該的東西去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