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附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小聲道,“睡得有些久,天就要黑了,該起來用些膳食?!?/p>
崔姒看了看這天色,確實是不早了,小聲問他:“下雨多久了,回來的時候可是淋雨了,怎么不點燈”
燕行川心頭發(fā)軟,愛極了她這剛剛睡醒迷迷糊糊又關心他的模樣。
他又親了親她的眉眼,心中又有一種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的想法。
什么沈遂,他現(xiàn)在不想去想了,他只想她。
“我回來得早,下雨前就回到了,見了睡得好,就沒點燈,我這就去點。”他又親了親她,良久,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拿著燈架上的火折子點了床頭外面的那盞照明燈。
而后,他又拿了邊上架子上的衣裳,過來給她穿上:“起來好嗎,要用晚膳了?!?/p>
他就這樣坐在床榻邊,神色柔和地和她說話,眼中也滿是柔情。
崔姒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燕行川握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捏了捏手指,笑問她:“怎么捂我的眼睛?!?/p>
崔姒歪靠在他身上,有些不想說話。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她才有一些兩人是夫妻的一點感覺。
有時候他對她太好,總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很不真實。
他這樣憐愛歡喜、滿心都是她的眼睛,實在是讓她不想去看。
她怕看多了,就會自己勸自己,過去的都過去吧,放下吧,好好珍惜現(xiàn)在,昔日種種都是劫難,如今他們修成正果,該好好珍惜,免得日后后悔。
其實,她更情愿他對她不這么好,這樣她轉身離開的時候,便不會有什么心理負擔。
“你不問我?”她開口。
“問什么?”他問她。
“沈遂。”崔姒將情緒稍稍收拾收拾,安放在心中一角,“我今日收到了三兄的信,你應該早知道了吧?!?/p>
燕行川點頭。
崔姒笑了笑:“我以為你會來質(zhì)問我,畢竟他可是北燕的大將軍,與燕家與你也關系匪淺,北燕能走到今日,他功不可沒,他這樣的大將臣子,應該是你在意的,維護的?!?/p>
燕行川伸手握住她的手,問她:“質(zhì)問你,然后呢?”
崔姒心想:然后又將事情攔下來,重新再換,再與我吵一架。
再然后,她就可以理所當然,毫無愧疚地離開。
崔姒問他:“你不覺得我做錯了?”
燕行川反問她:“你覺得自己做錯了?”
崔姒搖頭:“當然沒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報之,他既然敢對我下手,我反擊回去,那是理所應當,如今也只能算是雙方過招,他技不如人,輸了罷了?!?/p>
“有這個結果,也是他活該?!?/p>
“而崔家與他不過是同僚,同僚而已,可不會因為他的功勞,在對方踩在自己臉上的時候,悶不吭聲地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