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澤抬手關(guān)上窗,風(fēng)聲停止,煙頭摁在不銹鋼垃圾桶蓋上,“嗞”地一聲,被燙得一片漆黑。
他轉(zhuǎn)身朝許隨走去,來到她跟前,開口:“走吧?!?/p>
兩人走出醫(yī)院的時候,天都已經(jīng)黑了,走道熙熙攘攘,燈光亮起。周京澤看了一眼時間,問:“去吃個飯嗎?”
“不了,我還有資料要回去整理?!痹S隨搖了搖頭。
周京澤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任誰都聽得出這是許隨找的借口。他沒再說什么,從褲袋摸出車鑰匙,抬了抬下巴:
“走。”
這次許隨坐在副駕駛位上,因?yàn)樗认萝嚕?017總得待在他旁邊,周京澤才好看著它。
車子平緩地向前開,周京澤沒再主動搭話,手搭在方向盤上,沉默地直視前方,許隨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一路無言。后面她嫌無聊,抬手開了音樂。
總算打破一絲沉默。
車子開了約四十分鐘后抵達(dá)了許隨家門口。她長長地抒了一口氣,總算到了,車?yán)锏臍夥諏?shí)在太壓抑了。
許隨解開安全帶,說道:“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diǎn)休息?!?/p>
“許隨。”周京澤突然出聲喊她。
“嗯?”許隨正解著安全帶,抬頭看他,清凌凌的眼睛透著疑惑。
周京澤手里把玩著一把銀質(zhì)打火機(jī),打火匣“啪”地一聲,火焰躥起,虎口上那顆黑痣禁欲又撩人。
火光明明滅滅,他低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車?yán)锏囊繇戦_得很大,孫燕姿唱著:
“自尊常常將人拖著,把愛都變曲折?!?/p>
“啪”地一聲,火光熄滅,他把打火機(jī)放回了中控臺上。周圍一輛車接一輛車呼嘯而過,車尾燈一閃一閃,忽明忽暗。
周京澤的臉半陷在陰影里,車內(nèi)一片黑暗,許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他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因?yàn)橄惹斑B抽幾根煙的關(guān)系,一開口,聲音沙沙有些嘶啞,扯了扯嘴角,閉了閉眼,似妥協(xié):
“我想你,很久了?!?/p>
許隨怔住,黑漆漆的眼睫顫了顫,重新靠回椅背上,看向窗外對面的單行道。車子一輛接一輛地開車,緊接著消失在夜色里,好像從來都不回頭。
周京澤他這么驕傲的個性,在重逢后某一天,竟然說想她了。是真的吧,畢竟兩人在一起時,她對他的這份喜歡真切又一心一意,他眼底的寵溺也是真。
許隨看著前方,問他:”你記不記得,我們賭的那場球,我隨便押了一個人,結(jié)果他竟然贏了常年第一的內(nèi)馬爾。”
周京澤想起來了,他輸了最后把朋友圈個性簽名改成破折號了,他的聲音嘶?。骸坝浀?。”
許隨偏過頭來看著他:“16號贏了,當(dāng)時我說了一句話,有志者,事竟成。”
“有志者事竟成,但愛情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