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澤想起來外婆小時候給他煮過姜湯,拿著手機(jī)走出去,叫了食材閃送。
外賣員很快將食材送到,周京澤拿著食材進(jìn)了廚房,動手煮了一份姜湯。
他用手機(jī)卡著時間煮好,端到許隨面前,單手扶著她的肩頭坐在床上。
周京澤手里端著碗,兩人靠得很近,手指習(xí)慣性地將她額前的碎發(fā)勾到耳后,做完之后他想起什么,動作頓了一下,右手盛了一湯匙姜湯遞到許隨嘴唇。
許隨下意識地喝了兩口,周京澤心想生病了還這么乖,于是繼續(xù)喂。
誰能想到,這想法一出,下一秒。許隨將喝下去的姜湯悉數(shù)吐在了他身上。
灰色的毛衣立刻沾上了黃色的水漬,臟得不像話。
“……”周京澤。
周京澤扶著她的后脖頸把人放回床上。
他抽了床頭放著的幾張紙巾,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睡得安然無漾的許隨,漆黑的眉眼溢出一點(diǎn)無奈:
“我真是……服了你?!?/p>
一整夜,許隨一直高燒不退反反復(fù)復(fù),周京澤不睡,守在她床前,隔半個小時便用毛巾冷敷她的額頭,以及手心擦拭一遍,以此來物理降溫。
直到下半夜,周京都沒怎么睡,眼皮半掀不掀的,透著倦意,眼底一片黛青,一直守到許隨退燒。
凌晨四點(diǎn),許隨終于退燒。
周京澤松了一口氣,他喉嚨發(fā)癢忽然想抽一根煙,又想起許隨還在生病,于是剛從煙盒里抖出一根煙又塞了回去。
周京澤改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糖,慢條斯理地剝了糖紙丟進(jìn)嘴里,看著正在熟睡的許隨。
許隨長發(fā)如瀑,散亂地躺在床上,白皙的臉頰殘余一點(diǎn)高燒的潮紅,嘴唇有些干,黑漆漆的睫毛緊閉,漂亮又動人。
正在熟睡中。
周京澤看了她一眼,勾唇笑,開始自顧自地說話。
他語氣頓了頓,想到什么說道:“柏郁實(shí)這個人確實(shí)挺優(yōu)秀的,履歷和為人都無可挑剔,不然老子會把你搶過來。”
“粱爽那天說得對,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拿什么跟他爭,”周京澤舌尖抵著糖,聲音有點(diǎn)啞。
“而且,你不喜歡我了,我沒辦法。”周京澤看著她說。
周京澤走過去,把許隨的被子掖好?!芭尽钡匾宦?,他把床頭燈關(guān)了,周圍陷入一片黑暗。他的臉半陷在陰影里,看不請表情。只覺得他的背影像一尊高大的漂亮的石膏像,帶著孤絕和落寞,透著無能為力。
周京澤走之前深深地看了許隨一眼,垂下眼睫,語氣帶著一貫地散漫,自嘲地笑了笑:
“原來……喜歡一個人會自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