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九章 裂空之遁（第2頁）

“破碎域……凡與仙的夾縫。”老人影像開口，聲音像隔著萬年風(fēng)沙，“我只能護你三息?；钕氯ィ瑒e回頭?！?/p>

話音落，影像碎成光屑，眉心隨之劇痛，像有釘子往顱骨里敲。灰霧不受控制地涌出，化作薄甲貼著皮膚，抵擋四周亂流。

第一息。

左側(cè)百米外，一塊巨巖被風(fēng)刃劈成兩半，切口平滑如鏡。碎屑激射，有一片擦過林浩耳廓，留下燙痕。

第二息。

腳下巖石突然傾斜，他整個人滑向深淵。灰霧凝成鉤索，狠狠釘進巖壁，碎石迸濺。

第三息。

深淵里爬出一只無面巨影，通l由空間碎片拼接，每走一步都發(fā)出玻璃碎裂的聲響。它抬頭，沒有五官的臉“望”向林浩，伸出手指——那手指竟是一截流動的時間，指尖閃回著林浩方才在演武場的狼狽。

“滾！”

林浩怒吼，灰霧隨聲炸裂，化作螺旋長槍，直刺巨影眉心。槍尖沒入，巨影身形扭曲，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轟然碎成漫天光屑。光屑落在灰甲上，發(fā)出細密的灼燒聲，竟融出一個個小洞。

痛感讓林浩眼前發(fā)黑，卻也逼出一絲狠勁。他咬破舌尖，借疼痛凝神，把混沌珠的力量壓回經(jīng)脈，強行運轉(zhuǎn)?；异F由狂暴轉(zhuǎn)為涓流，沿周天循環(huán)，每過一處經(jīng)絡(luò)，便留下一道暗金紋路，像古樸鎖鏈，將他與這片無序的空間硬生生綁在一起。

轟——

l內(nèi)似有閘門開啟，周遭亂流一頓，竟被那暗金紋路牽引，化作細小漩渦，涌入丹田。劇痛隨之炸裂，林浩跪倒，指甲摳進巖石，指縫滲血。但血剛觸及地面，便被灰斑吸收，巖面浮起一枚枚陌生符紋，像回應(yīng)他的痛苦。

符紋連成一圈，灰光驟亮，化作一面殘破的石碑，懸于頭頂。碑面空白，卻在林浩注視下緩緩浮現(xiàn)兩個字——

“林……浩?！?/p>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被這片天地“銘記”。

石碑輕震，投下一道柔和光柱，將他籠罩?？癖┑膩y流被隔絕在外，空間碎片繞行，像畏懼。林浩喘息，抬頭望向碑頂，那里裂開一道細縫，透出淡金色的天穹——那是凡界與仙界之間，從未有人踏足的“缺口”。

“通天之路……”

他喃喃，聲音嘶啞，卻帶著掩不住的灼熱。

灰霧在腳下凝成臺階，一級一級，通往那道缺口。林浩抬腳，膝蓋仍在發(fā)抖，眼神卻亮得嚇人。

“青云宗，你們要我死，我便活給你們看。”

他踏上第一階，破碎域的風(fēng)忽然安靜下來，像屏息等待。

下一瞬，少年背影被金光吞沒，消失在缺口深處。

石碑轟然碎裂，符紋四散，化作點點灰雨，落進無盡深淵。深淵底部，似有巨獸翻身，發(fā)出沉悶而遙遠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