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兒腳步停了一下。
那鬼火便也跟著停了下來。
而一旦夏初兒走動,
那團陰冷的鬼火便會跟隨著她一起移動。
夏初兒猛然回頭。
那抹綠色安靜的停在她身后。它是那么濃郁,更顯得此地陰氣森森,
有光卻無焰,極其詭異。
倘若是這個世界的人見到這團緊跟著自己的鬼火必然會心生畏懼,尖叫逃離也是理所當(dāng)然,
但是夏初兒不會。她有現(xiàn)代的科學(xué)思維,她知道所謂的鬼火不過這里埋葬的尸骨之中的磷元素自燃而已,
而跟著自己也只是因為氣體壓強的關(guān)系。
她會停下來,是別有原因。
她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背對著她蹲在地上。那是一個男人,
一襲黑衣,頭發(fā)卻已斑白,
他正面對著一個墓碑雕刻著什么,手中的刻刀和墓碑相接觸,
發(fā)出仿佛在地板上拖動金屬椅子一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夏初兒停在他身后,
開口道:“老先生,打擾一下……”
那個男人回過頭,
對夏初兒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后他又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雕刻著墓碑。
但是在他方才回頭的一剎,夏初兒已經(jīng)看到,這個男人是在為墓碑上刻字。
不僅如此,她還真切的看到那墓碑上已經(jīng)刻下了“楚”和“留”兩個字,而眼看著“香”字已經(jīng)刻了一半。
夏初兒皺眉,立刻道:“住手!”
那男人卻仿佛根本聽不到一般,依然在沉默的刻著字。
夏初兒伸手去抓那男人的胳膊,想以此來制止這男人的動作。然而觸手所及,既然并不是一個頭發(fā)花白的男人的胳膊該有的觸感,相反的,那段胳膊光滑細膩,就好像一個妙齡少女一般,和面前這人滿面皺紋的臉形成鮮明對比,這種反差讓夏初兒由內(nèi)而外的產(chǎn)生了一種極度排斥和生理性不適的感覺,她下意識的松了手,退后兩步。
那男人見她退開,又再次刻起了墓碑。
夏初兒這才看到他已經(jīng)刻好了兩個墓碑,正平放在一旁,那兩個已經(jīng)刻好的墓碑上赫然寫著:“一點紅”和“曲無容”。
“你是誰?”夏初兒冷冷道。
男人這次卻沒再沉默,他一面埋頭刻墓碑,一面回答道:“我是一個刻墓碑的人?!?/p>
他的聲音蒼老而又和睦。
“是誰讓你刻這些名字的?”夏初兒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