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溫暖的,熟悉的,帶著迷人的郁金香氣息的懷抱之中。
楚留香自她身后,扶著她的腰,讓她得以靠在他懷里。
她瞬間變得安心。
可就在她方才不得不后退躲避的這一刻,任我行見已經(jīng)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便忽然抱起了東方不敗的尸體,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任盈盈一次又一次的喊著任我行,可是回答她的,只有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
他要報仇。
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再也記不起任何事情,他唯一記得的,只有仇恨。
既然東方不敗已經(jīng)死了,那么他就會向他的尸體報仇。
他要去一個沒有人能找到他們的地方。
永遠沒有人能找到他們的地方。
沒有任何人,能夠把東方不敗救走的地方。
夏初兒輕聲道:“任前輩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楚留香默然半晌,緩緩道:“我想是的。”
夏初兒咬唇。
楚留香向來不是一個會輕易作出結(jié)論的人,可是他此時此刻,卻講出了一個近乎于肯定的回答,那么便只有一個理由,他說的,必然是真的。
夏初兒嘆息道:“我方才雖然只把了一下他的脈搏,但我已經(jīng)察覺到,他的心脈已然徹底紊亂,顯然活不了多久了?!?/p>
“并且他的心智……”夏初兒輕聲道:“也被他體內(nèi)的真氣所影響?!?/p>
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曾經(jīng)奪去了多少人的生命。
可是現(xiàn)在,他卻即將死于自己親手奪來的這些內(nèi)力之下。
夏初兒忽然想起了薛笑人。
他扮演了半輩子的白癡,最后卻當真成為了白癡。
是不是,每一個人的結(jié)局,其實早就寫在他的過去之中呢?
那她呢?她沒有過去,她是否,也沒有未來?
夏初兒不知道。
任盈盈聽到了夏初兒的話,她的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她沉默許久,輕聲道:“勢了心智,或許也是一件好事?!?/p>
她繼續(xù)道:“那樣,爹他就不會這么累了。”
任我行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只在做著一件事,就是仇恨。
徹骨的仇恨。
足以吞噬這世間一切的仇恨。
若他以后變成了瘋子,那么他是不是,就不再記得這些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