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睂m南燕突然開口道:“跟著我。”
只見她起身一躍,便從船上徑直跳入了水中。
她的身影是如此輕盈,就像一只本就該生活于水中的魚。甚至于她落水之后,連一點水花都沒有濺起來,只有很快消散的幾抹漣漪。
夏初兒水性算不上好,而且這里又是完全陌生的水域,她根本不知道這里的水況如何,水有多深……但是她又不能繼續(xù)孤身留在這船上,更何況,她用力抓著船兩側來保持平衡,但是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這些魚很快就會把這艘船撞翻。
她終究是要進水里的。
一個人倘若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那么她能夠做的,便只有去接受它。
這么想著,她索性深吸一口氣,學著宮南燕的樣子直接跳入了水中。
剛一入水,她便感到水下有一個人從背后拉住了她。那只手纖細卻有力,那是一種不能拒絕的力度。
夏初兒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逐漸向下,她從未潛入過如此深度的水域。
她抬起頭往上看,只見那不堪重負的小船果然徹底翻了。那些漂亮的錦鯉依然在水面附近游動著,有日光從水面上灑下來,落在那些錦鯉身上,好像一幅畫。
而這副畫在距離她越來越遠。
她還在逐漸下潛,她已經下潛了很久,久到她方才入水前大口呼吸的氧氣已經難以負擔她的下潛,久到她感覺自己的視線已經開始逐漸模糊。
求生的本能讓她忍不住開始掙扎,想要往上游去呼吸空氣,而不是繼續(xù)往下沉淪,她用力想要掙脫身后之人對她的束縛,但是那份束縛卻更強烈了。
就好像被水泥封印一般。
夏初兒第一次對內力產生了這么直觀的感受。
好在她終于落了地,在她即將要嗆水的前一秒,她來到了陸地。
她大口的呼吸著,她的臉色因為缺氧而有些慘白。久違的氧氣逐漸充盈著肺腔,讓她有一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夏初兒身上shi透了,頭發(fā)可憐兮兮的貼在臉上,臉上難得露出茫然的表情,像極了一只懵懂的小貓。宮南燕安靜的凝視她片刻,然后在夏初兒回過神之前從容的移開了視線。
夏初兒用手隨便理了一下頭發(fā),又擦了一下眼睛上的水,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現在的環(huán)境。
她來到了陸地。
在這深邃的水底,居然有一片陸地?她抬起頭往上看,透過移動的水影,她依然能夠看到那片錦鯉,而它們距離她顯然已經很遠了,只剩下了模糊的紅色影子。
她頭上明明是一片廣闊的水域,此刻卻好像被什么東西擋住了一般,這些水竟然凝在她頭頂,沒有繼續(xù)流下來。
她方才下來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遇到什么阻礙?。?/p>
“這是神水宮與外界分隔的結界。”宮南燕開口道:“它其實是守宮人的內力凝聚起來的一道屏障?!?/p>
“這結界是不是每天都會移動?”夏初兒好奇道。
宮南燕凝視她幾秒,然后道:“你怎么知道?”
“方才那些錦鯉正是在笛聲的指揮下撞船的。倘若神水宮的入口永遠不變,那就完全不用多此一舉了,正是因為這入口總是在改變,即使是自己人出去之后也會找不到入水的位置,所以才需要那些錦鯉?!毕某鮾夯卮鸬?。
“那為什么不直接傳笛聲給我,而要利用錦鯉呢?”宮南燕道:“如果只是指路,直接發(fā)信號給我不就好了嗎?”
“因為那些錦鯉是你們的朋友。”夏初兒果斷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