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jīng)]人搭理自己,張涵無奈地?fù)u了搖頭,用力把背后背著的沉甸甸的背包又往上提了提。
看著從自己口中哈出的霧氣,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他身上穿著足足兩件厚厚的保暖衣、一件厚實的毛衣以及一件長長的大衣,但在這肆虐的風(fēng)雪面前,這些衣物似乎起不到多大作用,寒冷依舊如影隨形地侵襲著他的身體。
張涵心里默默地盤算著:要不是擔(dān)心穿得太多會拖累自己的行動速度,他真想把勞保店里所有的衣服都套在身上。
天空中的雪花如同鵝毛一般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一刻也不肯停歇。
從來沒有下過雪的臨海市,如今竟也被這漫天飛雪裝點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宛如夢幻般美麗。
在如此迷人的雪景之下,張涵和他的同伴們卻無暇欣賞,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積雪中艱難跋涉,一步步朝著地下室靠近。
“張哥,要是沒啥意外情況的話,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崩蠲魈ь^望著被紛紛揚揚的雪花遮掩得有些模糊不清的店鋪招牌,語氣里帶著幾分不確定地開口說道。
一旁的張涵聽到這話,緩緩將原本搭在湯向榮肩膀上的手臂收了回去,然后從大衣的口袋中掏出手機。
2026年11月4日下午13時49分
從他們出發(fā)開始算起到現(xiàn)在,居然已經(jīng)過去了足足26分鐘之久。
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正如同催命符一般,離他們越來越近。
“我說李明啊,我要的可不是什么‘不出意外’,而是絕對不能出現(xiàn)任何意外狀況!你麻溜兒地給老子跑過去,把那個該死的店鋪名字給我瞧個真切,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張涵打著寒顫,小聲說著,同時艱難地挪動著腳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走在隊伍最前頭的李明身邊。
因為膝蓋的緣故,他每邁出一步都需要忍受巨大的痛楚,但他還是緊咬著牙關(guān),扭過頭對著李明惡狠狠地命令道。
想想看,拖著這樣一條傷痕累累的腿,在漫天飛雪和刺骨寒風(fēng)之中步履蹣跚地前行了二十多分鐘,身上連條秋褲都沒穿,只套了兩條從勞保店找到的工裝褲,而且運動鞋也被體溫融化的積雪浸透完了,那種鉆心蝕骨般的疼痛簡直無法言喻。
李明不敢有絲毫怠慢,聽到張涵的吼聲之后,立刻朝著那家店鋪飛奔而去。只見他迅速伸出雙手,用力地擦拭掉覆蓋在店牌上面厚厚的積雪,瞪大眼睛仔仔細(xì)細(xì)地辨認(rèn)起來。
片刻之后,他興奮地轉(zhuǎn)過身來,扯開嗓子沖著身后不遠(yuǎn)處的張涵大喊道:“張哥,錯不了,就是這家店!”
流著鼻涕的張涵如釋重負(fù)地長舒了一口氣,嘴里不停地嘟囔著:“我的天哪,如果再晚一點到這里,我真恨不得把你給崩了的心都有了。謝天謝地,總算是到了?!?/p>
在李明再三確認(rèn)就是眼前這家店鋪之后,眾人快速圍攏過去。
早已快要被嚴(yán)寒凍僵的劉志偉更是一馬當(dāng)先,第一個沖到了緊閉的大門前,迫不及待地伸出雙手去用力推動那扇厚重的門扉。
只聽見伴隨著大門一陣劇烈的晃動,堆積在門上厚厚的積雪如雪崩般滑落下來,隨后一把銹跡斑斑的u型鎖映入眾人眼簾,緊緊地鎖住了大門。
眼見大門被牢牢鎖住無法開啟,劉志偉心急如焚地立即回過頭來對著身后不遠(yuǎn)處的張涵小聲喊道:“張哥,您瞧瞧,這該死的破門居然也是上鎖的呀!”隨著他話音剛落,一股白色的熱氣從他張大的嘴巴里噴涌而出,并迅速升騰至寒冷的半空之中消散不見。
張涵則在湯向榮小心翼翼的攙扶下一步三搖地緩緩走到門前,臉上露出一副無可奈何且略帶惱怒的神情說道:“大哥喲,我身上可沒有帶著能剪斷這鐵家伙的液壓鉗,你就算跟我說又有什么用呢?”
說罷,他又猛地轉(zhuǎn)過頭去,將目光投向正蹲在地上手忙腳亂地從鼓鼓囊囊的背包中費力翻找液壓鉗的朱大常,扯著嗓子吼道:“喂,你個臭小子能不能動作利索點兒???你要是再不抓緊時間,咱們所有人都要活生生地被這鬼天氣給凍成一座座硬邦邦的冰雕啦!”
朱大常聽到吼聲,急得額頭冒汗,手上的動作更加慌亂起來,一邊翻找一邊嘟囔著:“就快找到了,就快了,哎,就是這玩意”將液壓鉗從背包中找出后,朱大常立刻小跑到門前。
只見朱大常雙手緊緊握住那沉重的液壓鉗,小心翼翼地將其尖端對準(zhǔn)u型鎖。他深吸一口氣,然后咬緊牙關(guān),腮幫子鼓得像兩個小氣球似的,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匯聚在了雙臂之上。
“嘿呀!”朱大常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拼命地用力使勁。一時間,他的臉漲得通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而那液壓鉗則在他強大的力量下,一點點地向u型鎖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