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常抱著背包走在前面,在他身后的是湯向榮和張涵。
這一路上觸目驚心的景象令人膽寒。
隨處可見那些被嚴寒奪走生命的軀體。
他們有的是年幼的孩子,小小的身軀蜷縮著,臉上還帶著未消散的驚恐;有的是身強力壯的成年人,卻再也無法睜開雙眼看看這個世界;還有那嬌柔的女子,此刻也已香消玉殞。
每具尸體的面容都被一層厚厚的白雪所覆蓋,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個由積雪堆砌而成的雪人。
當你小心翼翼地靠近時,便能看清他們原本的模樣,但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和緊閉的雙眸,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在這末日般的場景下,生命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差別與意義。
無論是充滿希望的未來之花——孩子們,還是曾經(jīng)高傲而美麗的小仙女們,都無法逃脫死亡的厄運。
無論身份高低貴賤,無論年齡大小男女,都在這場殘酷的寒冬中走向了相同的結(jié)局。
當張涵他們路過一個小火堆時,幾個衣衫襤褸的人正圍坐在一起,眼神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他們緊緊盯著朱大常懷里的背包,猜測著背包里是否裝著食物,又或者生存必需品。
隨著張涵的走近,這幾個人站起身,緩緩地向他們包圍過來,臉上露出了狡黠而兇狠的神情。
隔離墻上的部隊每天只給他們補給三塊壓縮餅干和三瓶礦泉水,這些微薄的食物遠遠無法滿足一個成年人的消耗,更別提是在如此寒冷的冬天。
寒冷的氣候使得人們的熱量消耗大大加快,饑餓和寒冷讓他們變得瘋狂而絕望。
張涵見狀舉起槍晃了晃,對著那幾人嘲笑道:“看看你們那副屌樣,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搶老子的東西,你們配嗎?”
那幾個人的目光落在張涵手中的手槍上,其中一人似乎還存有疑慮,想要上前試探手槍的真?zhèn)巍?/p>
但他的同伴似乎更懂得當前形勢的嚴峻,及時地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在同伴的暗示下,那人也意識到了危險,最終幾人選擇了識時務地向周圍散開,重新坐回了火堆旁,恢復了原本的理智狀態(tài)。
“張哥,你看前面,都快到頭了,周圍連個好一點的地方都沒有。咱們還是先找個車避避寒吧,我實在是太困了?!敝齑蟪5穆曇糁袔е唤z顫抖,他一邊說著,一邊使勁地揉著眼睛,試圖驅(qū)散那股襲來的困意。
他實在是太累了,原來背著張涵跑了那么久,現(xiàn)在困意就像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地涌了上來,讓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
張涵被湯向榮攙扶著,走了這么久,也終于有些吃力了。
他停下了腳步,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確實沒有條件稍微好一點的住所,只有幾輛被遺棄的車輛。
他皺了皺眉,然后嘆了口氣,說道:“行吧,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不然我們真的撐不下去了。”
三人開始在路邊尋找合適的車輛。張涵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一輛越野車上,那輛車的車門緊閉著,車窗上還掛著一層薄薄的霜。
“朱大常,你過去看看那輛越野車,看看里面有沒有人。”
朱大常點點頭,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過去。他從腰間抽出九五式軍刺,探頭向里望去。
車內(nèi)一片漆黑,只能借助隔離墻上微弱的探照燈光線,他瞇起眼睛,努力適應著車內(nèi)的光線。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車后座上,那里蜷縮著兩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