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連長卻沒有絲毫心軟,他再次舉起擴音喇叭,咬字清晰地說道:“現(xiàn)在人群中沒有哪個的兒子是市長了吧?”
“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前進?!闭f到最后,他的聲音猛然拉高,讓他們明白,現(xiàn)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前進,去面對那些感染者,去爭取自己生存的機會,而不是在這里無謂地幻想和逃避。
伴隨著人群中不斷響起的槍聲,人群再度緩緩向前移動,氣氛愈發(fā)緊張和壓抑。
有些人內(nèi)心充滿反抗的念頭,甚至想要奪槍反抗,但在冷酷的現(xiàn)實面前,他們清楚地知道,即使搶奪槍支成功,后方的預備役士兵也會無情地將他們射殺,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湯向榮跨過腳下的一具尸體,這具尸體的胸口處赫然有著兩個彈孔,顯然是被槍擊中而亡。
尸體的衣服以及表面早已被密集的人群踩得骯臟無比,面目全非。
他拿著長矛,身體稍稍靠近張涵,壓低聲音說道:“張哥,這些人可真不是些東西,不把人命當命看呀!”
張涵淡淡一笑,笑容中伴隨著絕望和無奈,語氣殘酷地說道:“難民是人嗎?我問你難民是不是人?現(xiàn)在我們這些人在高層的眼中就是累贅,就是感染者的食糧,那我們的命還算命嗎?”
說完,他轉(zhuǎn)過頭去,不想理會湯向榮。
這幾天殘酷的經(jīng)歷還是沒有讓湯向榮轉(zhuǎn)變過來心態(tài),他還是以學生時代的想法去看待人和事物,對于這種現(xiàn)實的殘酷和人性的冷漠感到難以接受和適應。
湯向榮低下腦袋,跟著隊伍前進的步伐,心中一直回蕩著張涵說的話:“難民是人嗎?”
“從生物角度來上來說應該算,可在別人眼里就已經(jīng)不算人了?”
這句話讓他感到一陣陣刺痛和迷茫,對于自己在這個世界中的定位和價值產(chǎn)生了深深的懷疑和困惑。
隨著人群緩緩向前,二排排長李佑安見到達指定位置后,回頭對眾人大聲喊道:“好了,我們的位置就到這,停下腳步,按既定方案布置防線?!?/p>
等待這些自衛(wèi)軍士兵停下腳步并展開隊形后,李佑安迅速觀察了四周的地形,以及友軍的部署情況。
現(xiàn)在的位置是一個兩側(cè)有著零散低矮建筑的街道,兩旁的建筑高度不足一米,大多是由塑料布和木板搭建而成,顯得脆弱不堪,仿佛一陣風吹過就能將其摧毀。
這些建筑的上方覆蓋著積雪,不少已經(jīng)坍塌,露出里面破敗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
通道的距離大概五米左右,左右分別有兩個排,保護著二排的側(cè)翼,形成了一種相互支援和保護的陣勢。
這12萬人被布置成了一個半圓形的防線,三團的位置處在半圓的中央,前方還有著一個二團,這里承受的壓力也是最大的,因為這里是整個防線的最前沿,也是感染者沖擊的主要方向。
上層對這些平民的戰(zhàn)斗力極不信任,采取的是雙排防線,簡而言之,就是前方一個團,后方一個團,中間間隔大概50米。
中間留出的50米剛好是兩個團的分界線,也是緩沖區(qū)域,為前線的士兵提供了一定的退路和調(diào)整空間,同時也為后方的士兵提供了支援和補給的機會。
這種防線布置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防線的穩(wěn)固性,但也讓前線的士兵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和恐懼。
一旦防線被突破,這些平民軍將面臨更加兇險和殘酷的戰(zhàn)斗。
“你們幾個趕緊上前,別說廢話?!睆埡舐暶钪S嗟膬蓚€女青年和三個大媽,外加一個大爺,站在陣線的最前方。
“小伙子,你看我們這些大爺大媽是不是該站在陣線的最后方呀!”一個大媽拿著三棱軍刺,語氣顫抖地說道,顯然對于站在陣線最前方感到極度不安和恐懼。
張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上不上去?不上去弄死你?!蓖瑫r,他一揮手命令,六個手拿長矛的青壯年上前。
這六個青年立刻心領(lǐng)神會,拿著長矛向前逼近,口中大聲地吼道:“快點頂上去,不服從命令是嗎?”他們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促和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