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又轉(zhuǎn)移到那個趴在自己父親身上痛哭的小男孩,孩子的無助和悲傷讓他的心緊縮。
原來,一顆子彈的重量可以很輕,輕到幾乎感覺不到,但同時也可以很重,重到足以壓垮一個家庭,重到讓人無法承受。
周峰的目光變得深邃,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感。他的手不自覺地撫摸抱在懷里的步槍,那是他作為軍人的象征,也是他此刻沉重負擔的來源。
他的手指輕輕顫抖,這個微小的動作透露出他內(nèi)心的掙扎和痛苦。
看著從人群中緩緩走到向自己的林雨柔。
周峰沒去追問林雨柔為什么不站出來解釋這一切,因為他知道,在這個世界里,有時候,真相和解釋都是奢侈品,而他,已經(jīng)疲憊到無力去追求。
當林雨柔終于鼓起勇氣,走到周峰面前時,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幾乎是在哀求:“阿峰,孩子已經(jīng)病得更嚴重了。”
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哭腔,她將孩子抱到周峰面前,希望他能看到孩子的無助,喚起他心中的同情。
周峰的目光從孩子身上移開,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情感。
他抬頭,用那雙冰冷的眼睛盯著林雨柔,聲音平淡而冷漠:“關(guān)我什么事?是我讓孩子發(fā)燒的嗎?又或者說這是我的孩子嗎?”他的話語中沒有一絲波瀾,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不是在面對一個生命垂危的孩子。
林雨柔的身體微微顫抖,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和自責。她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退縮,周峰才會這樣對待她和孩子。
她的聲音幾乎要崩潰,但她還是強迫自己繼續(xù)說下去:“阿峰,我是真的沒辦法呀,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但她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在這個冰冷的世界里,林雨柔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她能有什么辦法?她只能放下自尊,厚著臉皮繼續(xù)哀求,希望周峰能夠看在孩子的情分上,伸出援手。
周峰的手指機械地在懷中的九五式步槍上滑動,冰冷的金屬質(zhì)感透過指尖傳遞到他的心中,仿佛在提醒他這個世界的殘酷。
他面無表情,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煩躁和不耐。
對于林雨柔,他的內(nèi)心早已筑起了一道高墻,所有的耐心和同情都被這道墻隔絕在外。
林雨柔感受到了周峰的冷漠,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這個曾經(jīng)給予她溫暖和依靠的男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陌生人。
她只能緊緊抱著孩子,孩子的體溫透過衣物傳遞到她的懷里,讓她的心更加焦急。
她轉(zhuǎn)身,步履蹣跚地走向那堵高高的隔離墻,墻上的士兵面無表情地站崗,仿佛是這個世界的冷漠守衛(wèi)。
林雨柔的聲音帶著絕望和哀求,她對著士兵大聲呼喊:“可不可以給我們一瓶給小孩子用的退燒藥???”她的聲音在喧囂的人群中毫不起眼,仿佛都要被淹沒般。
士兵們面無表情,他們的目光冷漠而堅定,對于林雨柔的呼喊,他們沒有任何反應。
其中一名年紀稍大的預備役士兵終于開口,聲音平淡而機械:“現(xiàn)在有很多人需要藥品,我們不可能一一滿足?!彼脑捳Z中沒有一絲情感,仿佛只是在重復一個既定的事實。
林雨柔的眼中充滿了絕望,她的聲音變得更加微弱:“但是孩子真的很需要……”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士兵打斷。
士兵的聲音依舊冷漠:“我們理解你們的困境,但是資源有限,我們必須按照規(guī)定來?!彼脑捳Z中透露出一種無奈,但更多的是對規(guī)則的堅守。
周圍的人們開始低聲議論,有的人投來同情的目光,有的人則是無奈地搖頭。
這個場景在探照燈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凄涼,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