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43分,感染者的,“別讓咱弟兄閉眼前還想著千萬別變成怪物。”
“知道了,班長,就是沒想到這仗打得跟屎一樣窩囊。”列兵馬大山正用牙咬著繃帶往手腕纏,血跡滴在“預備役”臂章上,把藍字染成暗紫。
“別他娘叨叨了,包扎完趕緊補槍?!蓖鯇W禮頭也不抬,槍口抵住三排副的眉心補了一槍,“砰”的槍響在封閉戰(zhàn)壕里炸出回音,彈殼蹦起20厘米高,落進積雪時只發(fā)出“撲”的悶響,不像在訓練基地打靶時那樣“?!钡貜楅_。
“凍得彈殼都跳不動了?!秉S旭東嘿嘿一笑,這是因為雪層里混著凍土碎塊,凍硬的土坷垃讓彈殼沒了回彈的力道。
“班副,咱連的步話機頻道是不是被干擾了?”下士張輝蹲下從犧牲的通訊兵腰間扯下備用電池:“剛才呼叫炮兵支援,傳回的全是雜音。”他的鋼盔凹了道坑,是被感染者甩來的凍土塊砸的,說話時下巴還在發(fā)抖。
“干擾個蛋啊。”王學禮接過電池塞進戰(zhàn)術背心:“139旅那幫龜孫說不定把頻段切去聊騷了,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他回頭掃過戰(zhàn)壕里的六人,靴跟碾過仍然散發(fā)著余溫的彈殼,“所有人收拾裝備,馬上撤還未完,請后面精彩內容!
不是霜,而是沒敢落下來的淚,凍在了這零下三十度的戰(zhàn)壕里。
西北風中隱約傳來低沉的嘶吼,黃旭東壓子彈的動作頓了頓,那是感染者特有的喉音,此刻正從銹鐵山南麓漫上來,像潮水漫過礁石般,把月光下的雪原襯得格外死寂。
“來了!”王學禮抓起槍掛榴彈發(fā)射器卡進步槍卡槽,“所有人上陣地!把家伙事都給老子準備好了?!?/p>
最先進入視野的是普通感染者,只是機械地甩動四肢,腳踩在雪地陷阱上時,引爆的詭雷炸飛凍土塊,卻只能掀翻最前排的幾個軀體,后面的感染者踩著同伴的殘肢繼續(xù)涌來,喉間發(fā)出含混的“嗬嗬”聲。
“給老子瞄準了打!”王學禮的槍響在戰(zhàn)壕里炸開,首發(fā)子彈掀飛一個感染者的天靈蓋。
96a主戰(zhàn)坦克的炮管同時壓低,車載機槍如紅色火蛇掃過前排,穿甲彈在近距離直接將感染者攔腰撕成兩截。
然而,通訊器卻突然爆出刺啦刺啦的雜音,180步兵師營長的嘶吼刺破耳膜:“我們這里是180步兵師的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后面更精彩!
“坐穩(wěn)了!”駕駛員猛踩油門,履帶碾碎積雪的轟鳴蓋過了感染者的嘶吼。
“班副,看來是想以身殉國?!秉S旭東從后車窗望出去,王學禮正單膝跪地射擊,曳光彈在他身后劃出火線,槍口卻始終對準沖進戰(zhàn)壕內的感染者膝關節(jié)。
“班副快上車!”馬大山用力掰開射擊口,沖著外面大喊,鋼盔撞在裝甲板上發(fā)出悶響。
“上個屌的車,老子不想茍延殘喘下去了?!蓖鯇W禮卻突然起身,將最后兩枚改裝的反坦克手雷絆線系在戰(zhàn)壕內,對著步戰(zhàn)車比了個前進的手勢。
步戰(zhàn)車拐上公路時,后方突然傳來巨響。
王學禮引爆的詭雷在剛剛沖上來的巨型感染者腳邊炸開,凍土塊掀飛它的腳掌,轟然倒地時,壓碎了半座戰(zhàn)壕。
而班副的身影,正趁著爆炸的火光,朝著相反方向的尸群跑去,步槍在手中劃出銀弧,每開一槍就往后退半步,靴底在雪地上拖出兩道血痕。
“班副!”馬大山的吼聲混著發(fā)動機轟鳴,他去拽車門把手,卻被張輝死死抱?。骸皼]用的,他不會上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