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老子小心點!”張涵壓低聲音怒喝道,他那眼睛瞪得渾圓,死死地盯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仿佛稍有風吹草動就能立刻察覺一般。
就算在警戒四周的環(huán)境,他還不忘扭頭看向正在擺弄液壓鉗、準備夾斷小賣部上鉸鏈鎖的朱大常,并再次警告道,“萬一聲音大了,把那些該死的感染者引來了,咱們就都玩兒完啦!”
聽到這話,朱大常握著液壓鉗的手不禁微微一抖。
他有些惶恐地轉(zhuǎn)過頭來,臉上露出一副苦瓜相,哭喪著臉對張涵解釋說:“張哥啊,您又不是不知道,用這液壓鉗去鉗東西怎么可能沒有聲音嘛?更何況這還是個鏈條鎖呢,搞不好聲音會比平常還要大得多??!”
一直在一旁悄悄觀察著局勢的湯向榮見狀,立即像只老鼠一樣鬼頭鬼腦地將腦袋探了過來。
他同樣放低音量,但語氣卻頗為嚴厲地對朱大常說道:“大常啊!咱們這兒一共七個人的命可全都系在你手上這把液壓鉗上面了喲!”
“你可得給我穩(wěn)住嘍,千萬別手抖,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咱們幾個可就要跟著你一塊兒去西天取經(jīng)咯!”說著,他還不放心地瞄了一眼手持手槍、警惕地朝著四周張望的張涵。
朱大常聽完之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立刻騰出一只手來,一把死死地揪住正企圖悄悄后退的湯向榮的衣領(lǐng)。
此時的朱大常滿臉惱怒之色,嘴里噴吐著憤怒的話語:“你這家伙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來試試??!”一邊說著,他還氣勢洶洶地將手中的液壓鉗遞到湯向榮面前,似乎非要逼著對方接手不可。
湯向榮被朱大常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臉色煞白,他驚恐萬分地看著眼前這個怒氣沖沖的大漢,雙手不停地擺動著,臉上勉強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聲音顫抖地小聲說道:
“哎呀呀,別介,別介啊,大常哥!小弟我哪里用過這種東西???萬一待會兒我一個不小心操作失誤,把事情搞砸了,那咱們的小命恐怕就得葬送在這里啦!”
就在這時,剛剛查看完后方街道情況的張涵回過頭來,一眼就瞧見了這兩個家伙竟然在這里拉拉扯扯、爭執(zhí)不休。
他不由得眉頭緊皺,心中暗罵一聲,快步走上前去。二話不說,揚起手掌對著朱大常和湯向榮的后腦勺就是每人狠狠一巴掌。
只聽“啪啪”兩聲脆響過后,朱大常和湯向榮都被打得暈頭轉(zhuǎn)向,一時間呆立當場。張涵瞪著他們,厲聲呵斥道:
“你們兩個是不是覺得自己在逛大街呢?居然還有閑工夫在這里爭來爭去!都給老子閉上嘴巴,少他媽啰嗦!朱大常,你趕緊給我動手剪斷門鎖;
湯向榮,你在一旁好好協(xié)助他。要是再敢耽擱時間,小心老子對你們不客氣!”
說完這番話,張涵又轉(zhuǎn)頭向后邊的劉波和趙剛二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做好隨時應對突發(fā)狀況的準備。
劉波二人也立刻點了點頭,變得更加警惕。
隨后,他迅速地調(diào)轉(zhuǎn)目光,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眼前這兩個憨貨身上。只見這倆家伙一臉懵圈,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混亂中回過神來。
這倆憨貨眼見誰都沒能成功逃脫,不禁同時流露出一種極為尷尬的神情,仿佛這一刻時間都凝固了一般。
這下可真是糟糕透頂了,原本想著能扔掉手中的這個燙手山芋,結(jié)果卻是誰都沒跑掉。
事已至此,他們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在張涵那如炬的目光注視下,微微顫抖著雙手拿起液壓鉗。
兩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翼翼地開始剪動起門上的鉸鏈鎖。伴隨著液壓鉗施加的力度逐漸增大,那堅固的鎖鏈也發(fā)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聲。
“你們兩個給老子把動靜弄小點兒!是不是不想活啦!”眼看著聲音越來越大,張涵再也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怒火,對著正冒著滿頭大汗、全神貫注剪動著門前鎖鏈的二人怒聲呵斥道。
被呵斥的二人嚇得渾身一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更別提回話了。兩人相互對視一,他們的心中卻不約而同地冒出了同一個念頭:哎呀呀,這世上啊,唯小人與張涵難養(yǎng)也
又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怎么可能嘛?簡直就是典型的強人所難嘛!
“咔嚓!”伴隨著一陣清脆而又刺耳的金屬斷裂聲驟然響起。
蹲在那扇玻璃門之前,已經(jīng)埋頭搗鼓了許久的兩個人,此刻心頭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般,瞬間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