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交火的一瞬間,你們還不明白嗎?”周玉峰頭也不回,只是拼命地往前跑,“我們已經(jīng)被拋棄了呀!”
“前沿陣地的1700多號人,基本上都被拋棄了?!敝苡穹謇^續(xù)說道,“陣地一開始崩潰的時候,炮擊就跟著來了,我們排三分之一的兄弟,不是死在感染者手里,而是被炮彈炸死的。”
“首先要知道,我們團(tuán)布置的防線是縱深防御,簡單來說,就是在前線發(fā)生交火時,后方的防線也可以進(jìn)行火力援助,形成多層防御,增加敵人的進(jìn)攻難度?!?/p>
“而我們發(fā)生交火的時候,后方?jīng)]有任何火力援助,只有無差別的炮擊,你們還不明白嗎?”
上等兵點點頭,他的神色有些黯然:“我們班的幾個兄弟逃跑的時候,還在我后面,一回頭,就看見他們飛上了天,155毫米口徑的榴彈炮殺傷力太大了。”
“那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們?”三個班長中唯一幸存二班長惱怒的詢問道。
“通知你個屁?!敝苡穹蹇邕^腳底下,一片大面積的積雪。“我們要是跑了,誰給他們送死?”
“那那排長,我們團(tuán)剩下的1000多號人跑哪去了?”一名扛著輕機(jī)槍的士兵跑了上來。
“除了向后跑,還能往哪跑?”周玉峰一邊跑,一邊迅速解開防彈背心的扣帶,取出一片沉重的防彈插板。
用力將防彈插板往路邊的草叢里一扔。
防彈插板“哐”的一聲落在草叢里,發(fā)出沉悶的聲響,草叢被壓出一片凹陷,插板的一角還露在外面。
在逃跑的途中,這沉重的防彈插板簡直就是負(fù)擔(dān)。
“而且咱們能跑還是多虧了旁邊那個混編團(tuán)沒有后撤,火力還挺兇的,我靠,要不是旁邊那個團(tuán)吸引了火力,你覺得咱們這九個人能活下來?”周玉峰看了一眼后方混編團(tuán)的陣地,感慨的說道。
他原本一直瞧不起這個雜牌部隊,覺得他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裝備差,訓(xùn)練也不到位。
可沒想到,在這場生死攸關(guān)的戰(zhàn)斗中,這個混編團(tuán)卻成了相鄰防線上堅持最久的部隊。
雖然自己的團(tuán)也是個破爛團(tuán),兩者都是半斤八兩,但混編團(tuán)的表現(xiàn)確實讓他刮目相看。
“排長,你說他們能撐多久?”二班長也將自己防彈背心中的防彈插板丟在路旁。
“這個團(tuán)的編制,還有人員素質(zhì),我感覺頂多再堅持十分鐘,不可能再多了。”周玉峰話音剛落,一枚155毫米炮彈再次呼嘯著從他們頭頂飛過,緊接著身后傳來一聲巨響。
爆炸的沖擊波將隊伍靠后的幾名士兵掀倒在地。
身體不受控制的地上翻滾,直至摔進(jìn)了旁邊的草叢中。
士兵們身上沾滿了積雪和泥土,有的人帽子都被炸飛了,頭發(fā)也被熏得焦黑。
“排長,怎么回事?我們怎么也挨炮擊了?這里離前線不是還有一段距離嗎?”一名被爆炸掀倒的士兵,手忙腳亂的爬起身來。
“你他娘的是不是傻?這就說明我們后面也有感染者了呀!”周玉峰上前拉起一名摔倒的士兵,驚恐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