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向榮的目光在周圍掃視了一圈,伸手輕輕扶了扶朱大常的腦袋,安慰道:“應該都已經(jīng)檢查完出去了吧?畢竟張哥可是比我們先要通過消毒的?!?/p>
“難說,這臨時安置區(qū)這么大,誰知道張哥被分到哪個小安置區(qū)去了?”朱大常不耐煩地摳了摳腦袋。
長時間沒有洗頭,他的頭皮極為瘙癢,隨著他的抓撓,頭皮屑一片一片地像雪花一樣飄落,落在了湯向榮的軍大衣上。
“張哥,我是一點都不擔心,畢竟張哥可是帶著咱倆從臨海市逃出來的,論精明和頭腦,他還是有的?!?/p>
湯向榮嫌棄的拍了拍衣服上的頭皮屑,接著又伸出手,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道:“倒是劉雅琴那個女的,我是很擔心啊,畢竟她性格還有膽子,你也知道的。”
“咋的,你喜歡她呀?”朱大常聽到這里,突然坐直身子,目光不滿地瞪向湯向榮:“別忘了那女的,可是張哥的女人,你可不能挖張哥墻角啊!”
湯向榮被他的話氣得一愣,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挪開朱大常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要是我真的喜歡劉雅琴,在你罵她的時候,老子干嘛不出來攔著呀?”
“那女的也就張哥喜歡,我是一點都瞧不上,要腦子沒腦子,要膽量沒膽量,除了人長得好看,屁用也沒有。”
朱大常撇了撇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很快又埋著頭,低聲道:“那你關心那個女的干屁呀,我巴不得她早點死呢!”
“不是,你就不能往更深層次考慮一下?”湯向榮用手緩緩撫平自己被氣得劇烈起伏的胸膛。
“那更深層次是什么?”朱大常原本略微有些蹙緊的眉頭更緊了幾分,抬起頭,一臉迷茫地看著湯向榮。
作為一個體育生,他文化成績一直不占優(yōu),對于這種需要思考的問題,明顯有些吃力。
“唉…你這腦子?!睖驑s將身體往后坐了坐,使得更加貼近防護網(wǎng),隨后,整個人靠了上去。
“那女的,跟咱們都是從臨海市逃出來的,一旦因為她膽子小或者沒腦子說漏嘴了,咱哥幾個都得遭殃,懂了沒?”
“那女的不至于這么沒腦吧?!敝齑蟪R灿行┚o張了起來,原本顯得有些放松的身體也逐漸繃緊。
“萬一呢?”湯向榮冷淡地瞟了一眼大棚角落的一個中年婦女,語氣中帶著嘲諷,“女人這種生物,在遇到自身無法抵抗的危險時,往往會失去理智。”
“就像劉雅琴,為了活著出來,不是心甘情愿地說,等安全了就給張哥睡嗎?”
“所以,萬一遇到什么危險了,那女的100把咱們供出來啊?!?/p>
“人都是利己的,不可能那么大無畏啊?!?/p>
“好了,你別跟老子說了?!敝齑蟪S檬治孀×硕?,“你越說老子就越后悔怎么沒瞞著張哥把那女的弄死?”
“不說就不說唄!”湯向榮不屑的扭過頭,“反正要死也是咱仨一起,誰他媽都跑不掉?!?/p>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大棚內(nèi)只剩下外面偶爾傳來的風聲和遠處的嘈雜聲。
“唉,早知道就不該讓她活下來?!敝齑蟪@了口氣,又靠回湯向榮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這地方太冷清了,心里慌得很。”
“慌也沒用,”湯向榮用拳抵著自己的額頭,“只能等檢查完看什么時候出去吧,我最怕的是,到時候出去了,張哥咱們也找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