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米外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三個新兵像受驚的麻雀般擠在拐角處,其中一個抱著步槍的士兵被推搡得腳底打滑,整個人后仰著摔進雪坑。
雪粉騰空而起的瞬間,他的頭盔飛出去半米遠,露出被冷汗浸濕的頭發(fā)。
新兵掙扎著扒住結冰的壕壁想爬起來,指甲在冰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響,臉上糊滿的雪泥混著血絲,凍得發(fā)紫的嘴唇不停顫抖。
戰(zhàn)壕的另一頭,一個士兵蜷縮在戰(zhàn)壕底部,瑟瑟發(fā)抖,他剛跑出戰(zhàn)壕就被緊張局勢嚇得不敢動彈,只敢偶爾探出頭,向著江邊小心翼翼地張望一眼。
步槍槍管已經(jīng)塞滿了積雪,在地面拖行時,雪粒順著膛線堆積成冰柱。
每當遠處傳來炮擊聲,他的身體就會猛地一顫,然后又迅速將頭縮回去。
此時,大個班長貓著腰沖進防炮洞。
“米泉勇!給老子滾出來!”他一把揪住縮在角落的列兵衣領,這個男孩雙眼無神地盯著墻壁,手里還攥著沒開封的壓縮餅干。
大個像拎小雞似的把人拽起來時,米泉勇突然爆發(fā)出虛弱的掙扎,凍僵的手指徒勞地抓撓班長手臂。
回應他的是一記裹挾著風聲的耳光,“啪”地脆響震得洞內回音嗡嗡。
少年歪著腦袋跌坐在地,嘴角瞬間滲出鮮血,在雪地上綻開紅梅。
“還敢躲?”大個再次將人拎起,米泉勇癱軟的雙腿拖在地上,“看看你這熊樣!子彈上膛!跟我去碉堡!”
少年垂著頭咳嗽,帶血的唾沫混著冰晶落在壓縮餅干包裝上。
“你他媽的怎么跟頭豬似的?”張涵幾乎是連拉帶拽地將老李往射擊位拖行。
老李卻兩耳不聞,瞳孔猛地收縮。
二十米外,今早還捧著鋁制飯盒,眨巴著眼問張涵“感染者會痛嗎”的新兵,此刻正背著步槍,雙手抱頭胡亂的向著陣地后方退去。
高個憲兵從碉堡內閃身而出,厲聲呵斥,可新兵像是被警報聲和混亂場面徹底嚇懵,根本沒有反應。
“砰!”
762毫米子彈撕裂空氣的尖嘯比槍聲更早抵達。
子彈精準從前額射入,在顱骨內翻滾著攪碎腦組織,從后腦勺穿出時帶出大團暗紅血霧和細碎骨渣。
前沖的慣性讓新兵踉蹌著往前撲了兩步,面朝下栽進積雪里,鮮血瞬間浸透表層白雪。
憲兵踩著積雪走近,軍靴重重碾過新兵仍在抽搐的手指,槍口冒著白煙,他俯身揪住新兵后領,粗暴地將尸體甩到戰(zhàn)壕邊緣。
新兵的額頭留下整齊的彈孔,后腦勺炸開碗口大的傷口,腦漿混著碎骨與雪水凍在一起。
這一幕讓老李渾身的血都涼透了,原本癱軟的雙腿突然有了力氣,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嗚咽,主動配合著張涵挪動腳步。
“再他媽拖后腿,咱倆都得死在這兒!”張涵膝蓋的舊傷在拖拽中愈發(fā)鉆心,傳來的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就在他幾乎要支撐不住時,眼前終于浮現(xiàn)出鋼筋混凝土平臺的輪廓。
這處特制的防御工事此刻顯出了設計的精妙。
戰(zhàn)壕內側嵌著半米高的鋼筋混凝土平臺,表面焊接著防滑鋼條,即便積雪沒過戰(zhàn)壕邊緣,士兵們也能踩著凸起的腳踏,將身子探出掩體射擊。
但此刻,平臺上也結了層厚厚的冰,幾個士兵正用刺刀奮力鑿著冰面,飛濺的冰碴在探照燈下泛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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