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士兵一把揪住他后頸的衣領向后退:“咱咱回去吧?!?/p>
年輕士兵被拽得一個趔趄,后背撞在戰(zhàn)壕壁上,悶哼聲卡在喉嚨里,眼睛還死死盯著地上抽搐的尸體。
張涵咽下心中的恐懼,剛調轉槍口,卻發(fā)現老李嚇得噌的一下又跌進戰(zhàn)壕,鋼盔狠狠磕在凍土上,發(fā)出刺耳的“咔嚓”聲,歪斜著蓋住他驚恐到扭曲的半張臉,露出的右眼布滿血絲,眼球不受控制地瘋狂轉動。
后頸毫無征兆地掠過一道寒意,張涵甚至沒察覺到高個憲兵的靠近。
對方不知何時走到了張涵身后,用力踹向癱倒在地的老李,槍口對準老李的頭部:“站起來,舉槍進行反…”
砰的一聲槍響。
憲兵的怒吼戛然而止,頭顱因巨大沖擊力猛地向后折斷,頸椎發(fā)出清脆的斷裂聲。
動脈破裂產生的高壓下,血柱呈扇形噴射而出,猩紅的血液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最遠的血珠濺到三米外的戰(zhàn)壕壁上。
張涵只覺側臉一熱,溫熱粘稠的液體劈頭蓋臉潑下來,腥甜的血沫灌進嘴里,嗆得他劇烈咳嗽。
“嘔…嘔?!睆埡僖仓尾蛔?,雙手緊緊扒著戰(zhàn)壕邊緣,身體劇烈地起伏著,發(fā)出痛苦的干嘔聲。
他踉蹌著后退半步,腳下的軍靴“嗤”地一聲滑進血泊中,慣性使他的身體失去平衡,慌亂間抬頭,竟與栽倒在戰(zhàn)壕內的憲兵對上了眼。
憲兵的腦袋歪斜,喉間的血窟窿還在隨著心臟搏動,像噴泉般涌出汩汩鮮血,后頸的彈孔小如針眼,而前頸炸開的傷口幾乎能塞進拳頭,碎肉混著碎骨濺在戰(zhàn)壕壁上。
“你…你媽的,這血怎么是甜的?”張涵嚇得用手撐著積雪連連后退,顫抖著將沾滿血污的手指塞進喉嚨里,拼命地摳挖著,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迫使胃部嘔吐,將嘴里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吐出去。
指甲刮擦著舌根,引發(fā)更強烈的嘔吐反射,酸水混著血絲從嘴角不斷溢出,他跪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地干嘔著,直到胃部痙攣得幾乎無法呼吸,眼前也開始泛起陣陣黑霧。
緩過神來的張涵胃部痙攣稍緩。
湊近看了一眼憲兵脖子上的傷口,破碎的喉骨混著肉絲掛在外翻的皮肉上,還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子彈的軌跡和傷口的模樣都在告訴他,這是來自后方,來自自己人的子彈。
“向左翼集火,所有人調轉槍口。”排長吳俊的吼聲從遠處傳來。
張涵抬起頭,看到吳俊在戰(zhàn)壕中快速穿梭,試圖穩(wěn)定軍心,但他臉上那掩飾不住的表情,卻揭露了他內心的恐慌。
緊接著,右翼傳來密集的地雷爆炸聲,震得整個戰(zhàn)壕都在顫抖。
氣浪掀起的凍土塊四處飛濺,新兵們被嚇得東倒西歪。
一時間,征召兵們的槍口不受控地隨著最亮的槍口焰移動,軍官們聲嘶力竭的嘶吼聲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槍炮聲和士兵們的驚叫聲中,根本喚不回征召兵們早已恐慌到極致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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