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和239旅通過話,鄧偉國大校說他們正在收容19師的潰散部隊,一時半會兒抽不出兵力支援?!甭瞄L的回復冷冰冰的,話音頓了頓,傳來壓抑的怒哼,“還有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帶的可是人員齊整的整編團!現(xiàn)在連最基本的防守都做不到?別給我扯什么客觀理由,立刻收攏部隊,就地待援!”
“他媽的,讓我們送死嗎。”付龍國低下頭,目光卻緊盯著松樹林中晃動的黑影。
出發(fā)時作戰(zhàn)簡報里標注的“零星威脅”還歷歷在目,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絕境。
部隊剛駛離主路,履帶碾過積雪的“嘎吱”聲還沒消散,走在中間的二營就陷入了噩夢。
先前一營偵察兵傳回的“未遇敵情”讓整支隊伍放松了緊繃的神經(jīng),不少士兵甚至將步槍隨意斜挎在肩頭,手指遠離開火的扳機,絲毫未做戰(zhàn)斗準備。
付龍國記得每一秒細節(jié):凌晨兩點整,他從步戰(zhàn)車中探出大半個身子,仰頭盯著頭頂壓彎的松樹,林子里安靜得瘆人,只有零星雪團無聲墜落。
直覺讓他剛要開口下令掃射,“咔嚓”一聲樹枝斷裂的脆響,徹底撕破死寂。
緊接著數(shù)十個黑影裹挾著積雪從二十米高的樹冠墜落。
走在最前面的偵察兵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可還沒等他舉起槍,一把螺絲刀已經(jīng)穿透了他的頸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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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椎頭帶著慣性繼續(xù)下壓,“噗”地一聲扎進雪地,溫熱的鮮血噴涌而出。
后方士兵甚至來不及眨眼,黑影已撲到跟前。
這些感染者動作扭曲卻迅猛,專挑脖頸、眼睛、太陽穴等沒有防護的要害下手。
有人剛摸到槍托,就被撲倒在地,尖銳的金屬利器瞬間刺入咽喉;有人試圖舉槍射擊,卻因積雪太深站立不穩(wěn),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被掐住脖子按進雪地,掙扎的雙腿在雪地上劃出凌亂的痕跡,很快便沒了動靜。
戰(zhàn)斗的喧囂只持續(xù)了幾分鐘,當重機槍終于調(diào)轉(zhuǎn)槍口掃倒最后一個敵人時,九具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雪地上,其中五人是被冷兵器近距離殺傷。
更糟的是,這不過是個開始。
每深入森林幾十米,陷阱與伏兵便呈幾何級數(shù)增長。
削尖的木標槍從樹杈間、灌木叢后,甚至頭頂斜掛的積雪堆里同時激射而出,破空聲與積雪簌簌墜落的響動交織。
防彈衣雖能護住軀干,可小腿、腳踝暴露在外。
“啊,醫(yī)護兵,醫(yī)護兵在哪?救救我吧!”大腿被扎穿的中士的慘叫聲撕破夜空,他在雪地里翻滾,雙手抓著凍土想撐起身體,血順著木桿往下淌。
周圍士兵死死咬住牙關(guān),沒有一人敢挪動半步。
十分鐘前,衛(wèi)生員沖出去救人,剛靠近傷員就被暴雨般的標槍釘在樹干上,成了密密麻麻的“刺猬”。
這就是赤裸裸的陷阱。
感染者深諳人類的弱點,像二戰(zhàn)時的“腳盆雞”般陰險。
打傷你的戰(zhàn)友,你若施救,就用火力將你擊斃;你若冷眼旁觀,他們便不緊不慢地繼續(xù)折磨傷員,用一聲聲絕望的慘叫,一點點瓦解所有人的意志。
更為離譜的是,這些感染者就好像叢林戰(zhàn)的高手一般。
它們時而從樹后突襲,時而又迅速消失,像是在刻意拉長戰(zhàn)線。
付龍國注終于看清這場死亡游戲的真相:感染者根本無意全殲他們。
那些從樹后突襲的黑影,在造成零星傷亡后便迅速遁入雪霧;當部隊重整旗鼓準備推進時,新的標槍又會在必經(jīng)之路上炸響。
有次他親眼看見三個感染者想將一名傷兵拖進灌木叢虐殺,卻在己方火力壓制時棄人而逃。
而己方士兵上前救援時,卻發(fā)現(xiàn)那名傷兵早已感染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