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站帳篷內(nèi),昏黃的燈光搖曳著,與汽油桶火爐中跳躍的火光交織在一起,為這個臨時的避風港帶來了一絲溫暖。
帳篷的布料被寒風拍打得呼呼作響,仿佛隨時都會被撕裂。
四周的角落旁,幾個汽油桶被巧妙地改造成了簡易的火爐,桶身被切割出幾個通風口,使得火焰能夠充分燃燒,散發(fā)出的熱量在寒冷的夜晚中顯得尤為珍貴。
檢查站中,軍銜最高的少尉軍官雙臂交叉,雙手緊抱胸前,銳利的目光在張涵、朱大常和湯向榮身上來回掃視,似乎想要從他們身上尋找到任何可疑的線索。
他的視線首先落在張涵身上,張涵的大衣上布滿了暗紅色的血跡,這些血跡在大衣的深藍色布料上形成了一幅幅抽象的圖案。
大衣的領口和袖口已經(jīng)被血液和雪水浸濕,變得沉重而黏膩,衣擺隨著他緊張的呼吸微微顫動。
接著,少尉的目光轉(zhuǎn)向朱大常,朱大常的運動鞋上沾滿了泥土和血跡,鞋帶松散地垂在兩側(cè),仿佛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激烈的逃亡,鞋面上的劃痕和泥土見證了他所經(jīng)歷的艱難險阻。
最后,少尉的目光停留在湯向榮的面孔上。湯向榮的臉色蒼白,眼睛里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他的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幾縷濕發(fā)緊貼在皮膚上,顯得格外狼狽。
而在軍官身后還跟著兩名手持步槍,眼中充滿警惕的士兵。
朱大常站在火爐旁,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一半是因為寒冷,一半是因為緊張。
他的臉上寫滿了迷茫和恐懼,當軍官靠近時,他本能地后退了半步,但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又強行站穩(wěn)了腳跟。
“你們是從哪里撤離到這里的?”軍官站在朱大常面前,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整理著手套,一邊用一種看似隨意卻暗含審視的目光問道。
朱大常的雙手不自覺地揉搓著,試圖從對方的目光中尋找一絲同情。
“軍…軍爺,”朱大常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很快,他注意到軍官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稱呼不妥,急忙改口:“長…長官,我…我們是從b區(qū)的友誼大道一路逃的過來的?!?/p>
軍官微微點頭,他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但依然保持著警惕。他轉(zhuǎn)身走向張涵,每一步都顯得從容不迫。
他站在張涵面前,身體微微前傾,這樣可以更近距離地觀察張涵的反應,同時也能讓對方感受到他的壓力。
“那這一路上的情況,還有經(jīng)過轟炸后,城市內(nèi)部具體是什么情況?”軍官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才說出來的。
張涵看著近在眼前的軍官,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而且膝蓋上的傷也時刻折磨著他的神經(jīng)。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抑傷痛和平復自己的心情,然后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們一行人是從b區(qū)的友誼大道一路撤退過來的。在轟炸開始之前,城市里的感染者數(shù)量已經(jīng)相當可觀。”
“轟炸過后,城市內(nèi)的感染者數(shù)量無疑會大幅減少,但根據(jù)我與他們交戰(zhàn)的經(jīng)驗,我估計仍然會有相當數(shù)量的感染者潛藏在城市中?!?/p>
一提到這里,張涵的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當時他親眼目睹自己一槍擊碎了李明的半個頭顱,但那個已經(jīng)殘缺不全的身軀卻依舊像發(fā)了瘋一般,堅定不移地朝著他們猛撲過來!那恐怖的場景至今回想起來都讓人心驚膽戰(zhàn)。
軍官聽完后,微微點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滿意,但隨即又轉(zhuǎn)向湯向榮。
湯向榮的臉色蒼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青澀和恐懼。
軍官看著他,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嚴厲:“那你們是怎么逃出來的?”
湯向榮緊張地看了張涵一眼,但軍官立刻察覺到了這個細微的動作,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帶有侵略性,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實交代,不要想蒙混過關。”
湯向榮被軍官的嚴厲語氣嚇得身體一顫,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恐懼:“張…張哥是便…便衣警察,他…他手里有槍,我…我們才逃出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