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爺,這些家伙硬得很?!?/p>
那手下說道。
“他們不是硬,而是對外面還抱著希望,他們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咱們不敢對他們用酷刑,硬扛著就是保所有晉商,這些晉商和他們后臺的官員肯定會想辦法營救,但要是按咱們的要求賣了這些人,那么也就不會再有人救他們了?!?/p>
楊慶說道。
他現(xiàn)在要的不是張家這幾個主要成員招供他們走私,他們走私已經(jīng)算證據(jù)確鑿,抄張家時候抄出一堆可以算鐵證的東西,他或者說崇禎現(xiàn)在要的是這些人把所有晉商都拖下水,然后憑借他們的口供來一場大獄。一個張家根本滿足不了崇禎胃口,實際上剛吊起他的貪欲,崇禎要的是揚州所有西商的財富,這是崇禎想要實現(xiàn)擴軍,想要完成他的京營六軍的唯一辦法,除此之外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短期內(nèi)弄到一筆巨款。
他除了晉商暫時也沒有別人可抄。
他還能抄誰?
抄勛貴?
南京的勛貴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他的基礎(chǔ),他能遷都南京,就是因為這里有那些與國同休的勛貴。
這些人是他的根基。
哪怕這個根基已經(jīng)腐爛,但終究還是朱家的老臣。
抄江浙士紳?
如果說那些勛貴是他在南京的政治基礎(chǔ),那么這些士紳就是他在南京的經(jīng)濟基礎(chǔ)了,抄這些人的結(jié)果就是大明朝廷經(jīng)濟崩潰,而且后者也不是好抄的,他要抄江浙士紳就得面對左良玉清君側(cè)的二十萬大軍,另外還有沿海各地官員的群起響應(yīng)。
那么剩下還有誰?
他就是抄海商還得冒鄭芝龍割據(jù)福建的危險。
他連抄鹽商也都只能抄西商。
這還是因為西商的根基已經(jīng)算是被毀了,他可以獲得徽商的支持,而徽商后面實際上是江浙士紳,是南方籍官員,他可以利用南北官員間本身的矛盾來實現(xiàn)目標,否則的話他連西商都不敢抄。哪怕是皇帝,他也不是想抄家就抄家的,尤其還是這種對一個利益集團的抄家,如果不是西商的基礎(chǔ)被毀,地盤落在李自成手中,就像當初在北京的時候,崇禎要是敢抄晉商那結(jié)果就是咱大清和蒙古各部王師南下,宣大軍喜迎王師,為王師前驅(qū)直搗北京。
他也就在南京敢抄晉商。
而且這還是因為他身邊有楊慶這樣的惡犬,可以迅速實現(xiàn)他的意圖不用擔心出意外。
話說楊慶辦事還是他放心的。
“諸位,”
楊慶笑咪咪地說道。
此時他坐在刑室內(nèi),面前六個吊起來的男人,這是張四維的一個曾孫和五個玄孫,這是在揚州的,實際上張家多數(shù)成員在蒲州,估計這時候已經(jīng)投降了李自成,至于其結(jié)果這邊也不是很清楚。
那六人全都仇恨地看著他。
“閹狗,想殺就殺,何須惺惺作態(tài)!”
其中一個大義凜然地說。
楊慶毫不在意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道:“諸位,想必你們應(yīng)該明白你們的結(jié)果,不用幻想會有人營救你們了,你們很清楚是誰要弄你們,無論你們招供不招供,結(jié)果都是抄家滅門。但皇上念你們祖上是名臣,所以才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你們把那些同黨都供出來,并且當堂指正,那么你們就可以得到赦免,然后和你們的家人一起遣送回原籍,最多也就是個禁錮而已。可你們居然不領(lǐng)情,這就未免太傷皇上心了,話說你們?yōu)槭裁催@么傻呢?你們就算死保那些同黨,結(jié)果也一樣是滅門,相反你們把他們都供出來,卻可以保住一家人的性命,我實在想不出你們有什么理由拒絕這種好事?!?/p>
“閹狗,你就別做夢了,我們關(guān)圣故里,世代忠義,豈會為虎作倀牽連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