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午後總是像水蛭一樣黏人,不松手地黏在皮膚上。過了好幾天,我和他依然每天傳訊息,只是那些訊息,慢慢變得輕飄飄的,好像一點都不重要,又好像每天都非說不可。
「今天的貓在窗臺上睡到翻肚子,超蠢?!?/p>
「我覺得我快被我媽念si,她居然叫我整理書柜?!?/p>
「你討厭吃洋蔥嗎?」有一次我這麼問。
「還好,不太挑食,除了青椒和彩椒?!?/p>
我那時候才意識到,原來他也有不喜歡的東西啊。
我想說些什麼,調(diào)笑他之類的,但最後還是只回了:「那我以後把青椒都給你?!?/p>
他過了幾分鐘才回:「好啊。」簡單兩個字,卻讓我心里莫名發(fā)燙。
日子過得好像沒什麼節(jié)奏,卻又像每一天都偷偷向前推了一點。沒有特別的進展,沒有明確的關(guān)系定義,但我們的話題越來越多,連無聊的對話都能聊上半天。
我總是故意留一點訊息不回,隔天一早起床才回,這樣話題就能繼續(xù),不會斷掉。
直到那天晚上,他傳訊息問我——
「你去過網(wǎng)咖嗎?」
我猶豫了幾秒:「沒有欸,沒什麼機會去?!?/p>
我家對這種地方的印象都不好,媽媽總覺得那是ch0u菸、打游戲、曠課的壞學(xué)生才會去的地方。我當然不能跟她說我要去那里。
「怎麼突然問這個?」
他回得很快:「我平常有時候會去,就在我家附近。有空的話…你想不想一起去看看?」
我一邊盯著手機,一邊聽見媽媽在客廳喊我吃水果,我慌忙關(guān)掉螢?zāi)?,順手把手機丟進ch0u屜。
我不想她知道。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壞事,只是我還不確定這段關(guān)系要怎麼解釋給她聽。
我們還不是情侶,對吧?但每天聊天,每次見面,我都會特別挑衣服,特別化妝,特別在乎。
這樣的關(guān)系,很難說清楚。
那天晚上我輾轉(zhuǎn)反側(cè),最後還是回了訊息:「可以啊,我沒去過,你帶我去唄?!?/p>
他回了一個貼圖,是一只白se大貓叼著黑se小貓的脖子往前走,像是在說:「走,我?guī)恪!?/p>
我笑了好久。
周五下午,他來載我。我依舊在那個我們認識的7-11門口等他,背對著yan光站著,雖然我的皮膚是小麥se,單這是天生的,我討厭大太y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