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以。。”鈴鐺本來想說你可以進(jìn)入輪回,重新做人,但話到嘴邊,她自然覺出不妥,便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杜小月說道:“陰間與冥界,于我而言都是無盡的苦海,難道進(jìn)入輪回,將所有遺忘就是美滿的結(jié)局嗎?我的家人死于非命,而我。。。像一個螻蟻一般被一點(diǎn)點(diǎn)磨去了尊嚴(yán),我沒有靠任何人,這份力量是我自己爭取到的,我不會后悔的,相反,我會利用好這個身體?!?/p>
木子云始終沒有抬頭看過杜小月,他也嘆了口氣,說道:“自己的選擇,我們無從干涉,那樣死去的確會心有不甘,我想,如果是我,在那樣的處境中,我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吧,只是你最好要繼續(xù)嘗試并找出削弱詛咒的方法,若是你死后還會回到鬼船上,你遲早會像之前那些船長一樣,在孤獨(dú)中慢慢的失去理智?!?/p>
“我不會死”杜小月說道:“只要有海水,我就是永生,再說了,我不一定會按照一千年替換的順序回到鬼船上,因?yàn)槲乙呀?jīng)站在了陸地,而船長醫(yī)女也是我站在陸地上之后才出現(xiàn)的,這說明我已經(jīng)不被鬼船控制了,就算還控制著,我至少有一千年的時間去找到解決的辦法。”
“一千年。。。?!扁忚K失神地說道:“我們早就不存在了,真難以想象人能夠活一千年是什么感覺?!?/p>
“會很孤獨(dú)?!蹦咀釉泼摽谡f道。
“不。?!倍判≡峦?,似乎深情脈脈般說道:“我會有伴侶,我有不孤獨(dú)的方法?!?/p>
方天慕輕輕地?cái)[動了自己的黑刀,杜小月感受到了他暗暗投來的警告的殺意,小月攥緊了手心,不去理會,而是望著木子云和鈴鐺,酸苦道:“你們兩個。。。這是。。。。”
鈴鐺怔了一下,驀地映紅了臉,慌忙松開了木子云的胳膊,結(jié)果停了幾息,她又鼓起勇氣回手抓住了木子云的一只手掌,放在自己雙手間攥著,抬起頭來,臉上紅的更加厲害,氣氛多是旖旎,她雖然容顏傾城,卻也一副依人模樣,至此,任誰都明白兩人的關(guān)系了,其實(shí)大伙都不是傻子,木子云心里也明鏡一樣,當(dāng)然知道鈴鐺對他的心意,而自從記憶重新經(jīng)歷之后,他也確認(rèn)了鈴鐺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做戀人其實(shí)也不錯,只是回湖州之時,怕是要傷了婉敏的心,但他仍然一定要回去,并娶到婉敏,那就像是發(fā)妻,像是一份不可遺忘的誓約。
而此刻,他最愛的,正是鈴鐺,因?yàn)楣碇畤挠洃浫肯В运]有在幻想中與婉敏生活多年,所以他對婉敏的感情還停留在那斷斷續(xù)續(xù)的回憶之中。
“哦哦。。。原來。。?!倍判≡碌纳袂楹芄之?,她掩藏不住自己失落的情緒,強(qiáng)顏歡笑地說道:“真意外啊,呵。。?!钡桓市模?dāng)然不會認(rèn)命,她想得到的,自己會去拼命爭取,并且,她如今有這樣的資格了。
氣氛僵住了,一陣兒尷尬之后,木子云聳了聳肩膀,說道:“看來海上也不安全啊,對了,剛才也沒顧得上,這一群人又是誰啊?!?/p>
“暗盟的人”杜小月又向他講述了一遍暗盟的來歷,木子云聽后咬牙切齒,雙目發(fā)紅,他恨恨道:“這該死的制度,從王斌貴族開創(chuàng)以來就禍害了無數(shù)苦命之人,它該被廢除了!”
鈴鐺回頭望著那群可憐人,心里也一番傷懷,她說道:“這片海域上的陸地眾多,卻處處可見奴隸的身影,我們?nèi)绾文軐⑺麄內(nèi)烤融H呢?!?/p>
“我會帶領(lǐng)他們反抗?!倍判≡聰蒯斀罔F地說道:“弱者可因團(tuán)結(jié)而強(qiáng)大,只要給他們好的機(jī)會,任何一個奴隸都會拼命追尋自由的,我們也可以教他們修行?!?/p>
方天慕卻在此時冷道:“教會了弱者,弱者成為強(qiáng)者,依舊奴役弱者?!?/p>
木子云點(diǎn)頭道:“沒錯,弱者被欺,是個不變的道理,只要此制度仍在,局面就不會有所好轉(zhuǎn)。可廢除奴隸制并不容易,因?yàn)樗缫驯椴颊S?。”木子云問向那些暗盟的人,說道:“你們就沒什么計(jì)劃嗎?”
為首一人起身回道:“如今能保下性命都著實(shí)困難,談何去計(jì)劃廢除奴隸制,不過暗盟的成員同樣也遍布各地,大家都在想法子,只是因?yàn)槲覀兲趿耍粜枰?jì)劃上百年吧。”
“那時你們早就死了”木子云攤手道。
“死就死吧?!蹦侨嘶卮鸬暮芑磉_(dá),語氣很真誠,“后面的人能好好活著,這就足夠了?!?/p>
四人因此話都對那男人心生敬意,木子云淺笑道:“既然讓我們遇到了,我們便不能不管不顧,這件事情,我們‘霞’管了,雖然首領(lǐng)不在,不過我能做這個決定?!?/p>
“你們愿意幫我們!”暗盟的人急切道:“可是,我們的確拿不出任何。。?!?/p>
“嘁。。。不需要報(bào)酬,我們又是不做這種‘買賣’的組織,況且小月也一定會幫你們到底吧,要是虎子那家伙在,一定也得。。。誒??!蹦咀釉婆牧讼履X袋,耳朵里嗡嗡幾聲,似是陷入了陣沉思,許久后他搖晃著腦袋說道:“奇了怪,一提到虎子,我怎么記得自己之前好像遇到過他,你們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