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點點”來襲(二)
那位僧人是“點點”的天罡馬——午佛,他眼睛半瞇著,神情也似笑非笑,看不出一絲冷意,也見不到一點暖跡。
風箏見到午佛之后,除了懼意還因回念起為其犧牲的無邊道長,心中涌出了陣陣悲傷,那種沉甸甸的痛,亦如沉甸甸的責任,倒不是想要殺了那人報仇,她心中沒有手刃午佛的意思,而想要去做的,只是接過無邊道長的大旗,在天地之間找到那真正的“道”,不愿讓真理,被他人錯誤的信仰蒙蔽。
然而午佛并不是為了風箏而來的,在他眼中,面前這些人,身上無不沾滿了罪惡的“因”,都應該立即被送往佛祖身邊以得到救贖,但他當務之事,并不在此?!包c點”是一個無視人間規(guī)則的組織,但有一條規(guī)矩,是所有成員都必須遵守的,那就是在任何情況下,不得對“點點”的同伴出手,若想要規(guī)則世界中為所欲為,他們不僅要靠著強大的自身實力,還需要強大的伙伴,他們之間應當是沒有勾斗的,但凡出現(xiàn)廝斗,那么必須要有處置的結(jié)果,若非如此,誰還敢把性命交給同伴呢。
午佛是這條規(guī)矩最忠誠的執(zhí)行官,也因為他如此認真,那些本可以靠著能力肆無忌憚的亥子、辰角等人,就不得不拜倒在這條規(guī)則之下了。
望鄉(xiāng)殺了亥子,若是外人殺了組織成員,最有可能先殺來的,應該是寅王,但望鄉(xiāng)已經(jīng)被認為是“點點”中的天罡狗——戌男,午佛從知道消息之后,就從沒有停止過對望鄉(xiāng)的尋找,他要在第一時間將望鄉(xiāng)從世間抹除。
“戌男”午佛的眼睛睜開了,毫不吝嗇的透露出其殺氣,只此一聲,眾人便感覺到陣陣惡寒,而風箏卻看到了午佛身后,一尊兇惡面孔的佛像立了起來,顏色偏褐色,有種陰暗之感。
望鄉(xiāng)橫握獸骨槍,暗暗將吸噬能力開啟,第一層“開”,可令植物枯萎。眾人眼見著四周木葉開始變黃脫落,而望鄉(xiāng)的氣場也在成倍遞增,他目前能開到的層數(shù)只到第二層“啟”,這已經(jīng)是其對自我能力認知的極限了。
午佛的眼睛變得與其背后的佛像極像,他殺氣騰騰地說道:“你沒有得到救贖的機會?!闭f罷就看到了鈴鐺,他驀的一皺眉,接著喝道:“你身上竟有辰角死的‘因’,正好,連你也一起入地獄吧?!比绻敵踱忚K沒有在哆哆國幫助顓王兩兄弟,那么顓王東就不可能離開哆哆國遇到辰角和未老,而辰角就不會死了,因此辰角的死,有一部分“因”扎在了鈴鐺身上。
“嘁!”木子云冷蔑地甩手,打了個響指。兩股風浪卷著烈焰,從東西兩側(cè)朝著午佛吞噬過去,但風在離著午佛十丈處便迅速變得平緩,而火焰也在距離午佛一丈左右變成了煙塵,而這時眾人感受到午佛的氣場與之前完全相反,十分的平和近人,但轉(zhuǎn)瞬間,又變回了殺氣騰騰的狀態(tài)。
風箏提醒眾人道:“小心,他靠的是對佛的信仰?!?/p>
“這又是什么本事”虎子稀里糊涂地問道,“一個人的信仰還可以殺人嗎?”
“當然可以”風箏說道:“殺別人,也可殺自己,他的道行太深了,我根本無法在其面前立足,在天地道義之間,他懂得比我更多?!?/p>
望鄉(xiāng)朝著午佛投出了一根短槍,槍上自然有特殊的符文印記。午佛靜等著那短槍來到自己身邊,他的氣息狠厲,并沒有改變狀態(tài),短槍錯過他的耳畔,而望鄉(xiāng)瞬間移動到短槍的位置,并刺出獸骨槍,于此同時,他的身上已穿著純白戰(zhàn)衣,但獸骨槍的神意太強,并不允許“子龍槍術(shù)”對其作出改觀,所以龍紋槍的模樣并沒有出現(xiàn)。
午佛并沒有動,但他身后的佛像一只手抓住了槍頭。在此時,大伙都看見了一直褐色的透明的手臂,也隱約看到了一尊面目猙獰的佛像,佛像的肩膀又出現(xiàn)了一對手臂,午佛怒喝道:“等的便是你!”
望鄉(xiāng)的手突然無法抽離獸骨槍了,側(cè)頭一看,他的身軀原來也被三四只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佛手牢牢地抓住了,這尊佛像是個千手殺佛,和菩薩調(diào)正好相反,它可不講究感化,或者救贖,它會直接送罪惡之人去下地獄,連見到佛祖,并期盼原諒的機會都不可能會有,這就代表著此人身上背負的惡“因”太多了,已經(jīng)到了天理難容的地步,當然,救贖或殺戮的標準,也是受午佛心意而定的。
望鄉(xiāng)沒有逃難的機會,他投不出新的短槍,而以敏捷和果斷為優(yōu)勢的“子龍槍術(shù)”一旦被強控住,也變得寸步難行,至于他吸噬生機的能力,似乎也是一種妖魔之舉,在佛面前,也變得無用了??梢詫⑽绶鸬谋臼吕斫鉃橐环N信仰或者精神的力量,他迸發(fā)出來的,是無法解釋和理解的強大,除非擊敗他的信仰,否則,他始終不會倒下。
獸骨槍自帶神技,它會在固定時間內(nèi)爆發(fā)出一次驚人的沖擊波,雖然比起大金剛的神力差的太遠,但威力可以鐘黎之境,并且會隨著望鄉(xiāng)實力的提高而逐步進化,就像四騎士槍法一般,它們是能夠隨著修行者“自由”進化的。
這股沖擊浪來得猛烈,佛并沒有來得及反應,望鄉(xiāng)與午佛的距離拉開了至少一百丈。但抓在望鄉(xiāng)身上的褐色透明的佛手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