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克勤黝黑的臉,出現(xiàn)兩抹淚痕。
他抬手擦了擦,接著說:“我得到消息就趕回了沁城,去找當初那戶人家,但是人搬走了,我找尋了好幾天都找不著人。有人說,橙橙被打斷腿弄到外地討飯了,有人說給她找了戶人家,我想找但無從找起,我又是通緝犯的身份,所以我來找陸總,只要陸總幫我找到橙橙,給她找個好人家,哪怕是福利院都行,我自愿自首指證那個臭婊子,讓陸總出口惡氣。”
陸驍并未直接表態(tài),就只是靜靜看著范克勤,緩緩地吸著香煙。
半晌,他淡笑:“我為什么幫?你盡早落網(wǎng)?!?/p>
范克勤盯著他。
倏爾,男人筆直跪了下來。
他垂首低入塵埃:“算是我求求陸總,算是我求陸總發(fā)發(fā)善心,救救橙橙那個孩子。我有罪,許于微有罪,但是那個孩子很天真可愛,她是無辜的呀,父母的罪惡不該由她背負,何況她姓陸,這不是和陸總有緣么?陸先生算是我求你,橙橙是我的獨苗,是我親手毀了她,我不能給她什么了,我只有這條命,只有不值錢的自尊,現(xiàn)在陸總叫我去死,我都愿意?!?/p>
范克勤緩緩抬眼,盯著陸驍:“請陸總想想,葉小姐曾經(jīng)說過的高山流水?!?/p>
男人悔不當初,伏在地上,手掌握成拳頭拼命地砸在水泥地上。
很快,手掌就血肉模糊了。
但他像是感覺不到痛,想到小女兒流落在外頭,下落不明,他就焦灼得睡不著覺,整整一周時間,他加起來睡不到十個小時,他幾乎要瘋了才找陸驍。
陸驍仍是靜靜的——
內(nèi)心,卻想著那四個字,高山流水。
是葉傾城的高山流水。
陸驍嗓音很低:“我可以幫你,但是要加點價碼,我會給陸橙橙找個好的人家,但是你這輩子不許出牢獄,以后,忘了她是你的女兒?!?/p>
范克勤抬眼,黑色的臉上,有一抹奇異的亮光。
他似乎明白了。
順著陸驍?shù)哪抗猓统鲅澊锏亩痰丁?/p>
陸驍將刀放進范克勤的手里,讓他握住了,姓范的全身發(fā)抖:“陸先生,我怕……”
嗤,是刀鋒刺過皮肉的聲音。
鮮血,從陸驍?shù)母共苛芟聛?,淋漓不盡。
觸目驚心!
遠遠的,似乎有警笛聲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