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41.說清楚（第1頁）

“陳摯，我回來的時候直接去了你曾經(jīng)住的圍屋，那時開門的是個女人，她帶著一個孩子。我以為你結(jié)婚了，那是你的媳婦和你的孩子，所以我……”

顫抖的聲音讓她的話頓了頓，不知是為了調(diào)整氣息，還是遮掩心虛：

“所以我很生你的氣，對你說了很多氣話?！?/p>

“我知道這五年來我從來沒有聯(lián)系過你，我根本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這一次我一定是要跟你說清楚?！?/p>

堅定著目光透過那一道門縫，深深凝著男人的臉：

“我不是什么好人，以前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我騙過你，做過很多傷害你的事情，這些沒有什么好狡辯的，我不否認(rèn)。但我對你說的喜歡，并不全是假的。”

真真假假糾纏在一起。

千絲萬縷裹著綁著，結(jié)成了死結(jié)。

她解不開，也理不清。

索性，一鼓作氣生生剪斷了。

到頭來，她又捧著那一堆碎了斷了的線。

撥弄著，挑找著。

企圖分明出她對他所說的“喜歡”。

然而她驚然發(fā)現(xiàn)，這哪里需要去找？

眼前的，不全都是嗎？

“以前我不愿承認(rèn)，我拼命抵賴，我不想自己陷進(jìn)去。當(dāng)突然有了能去到城里的機會時，我的確只想一心走出去，與你斷干凈。直到……”

她追尋著那雙空洞瞳眸中散落的光線，哪怕找到一絲也好，就如與他相視一般：

“直到我看到你一直在給我匯錢，看到你一直在等我，看到你窗臺上一個個沉默的思念，我不想再自我欺騙下去?！?/p>

“陳摯。”

她喚了聲他的名字。

那聲音沉甸甸的，凝作有她從未在他面前展現(xiàn)過的真誠：

“你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我想彌補你，我想學(xué)著去對你好，我想全心全意去……”

“喬佳善。”

他用盡力氣打斷了她的話。

“別再用這種方法騙我了?！?/p>

筋攣的肌肉牽扯著他渾身顫抖，額側(cè)青筋突鼓在發(fā)紅的皮膚下。

血絲早已侵襲了那雙灰白色的眸，淚水決堤的那一瞬。

他搖著頭，苦苦祈求：

“我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讓你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