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分坦誠的目光里涌動著復(fù)雜的暗流。
掩蓋在貪婪下的溫軟情愫隨著熊熊燃燒的怒焰反復(fù)掙扎。
假作而出的寒光是她用盡所有力氣改寫的冷漠。
“是啊。”
她笑著,刻意調(diào)整了音色,一改鄉(xiāng)音。
故作生疏:
“我從城里搬回祖宅暫住,家具久年不用都要散架了。聽說你作木的功夫好,所以就叫人請你來了?!?/p>
握在盲杖上的手攥得發(fā)緊。
男人的肩膀輕輕顫了顫。
在短暫沉默里,血液在他身體中凝固。
重重起伏的胸膛隨著他抖動的呼吸落入平緩。
晨陽還是太刺眼。
灼得那雙灰白色的淺眸都瑩動起了微光。
“你、”
他的話頓了頓,沙啞中壓抑著波瀾:
“你帶我去量尺吧。”
引著陳摯進屋時,喬佳善并沒有直接帶著他去量尺。
而是轉(zhuǎn)身打開了布設(shè)在屋子四周的攝像設(shè)備。
當(dāng)舉起用于跟拍的手機時。
她才再次走近陳摯身前。
“陳師傅,我?guī)忝幌挛乙匦伦龅募揖?。?/p>
她牽起了他的腕。
那只傷痕累累的手就此僵硬不動,隨她遷挪。
“這是我的桌椅,久年不用都快爛了,壓了些重物就響得沒完沒了。你幫我重新打一個差不多大小的就行。”
落在桌面的手沿著邊沿?fù)崃怂倪叀?/p>
他從綁在腰間的包袋里掏出了一個特制的卷尺,卷尺上每一個刻度都有凸起,在不同的位置還做上了特定的符號。
他拉開了長尺,貼在桌角進行度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