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月櫻見他傷口駭人,問道:“那他醒了會(huì)不會(huì)有什么危險(xiǎn)?”
姜醉眠給那人喂了幾口湯藥,淡然道:“不會(huì),這藥能讓他幾日內(nèi)都體虛無力,連院子里的雞都比不上的。”
楊月櫻放心下來:“怎么說也是一條人命,咱們總不能見死不救不是。爹娘可能快要回來了,我先去煮飯罷,你快些將衣物換下來,別生了風(fēng)寒,姜湯我給你留著了,要趁熱喝?!?/p>
姜醉眠彎了彎眉眼:“好阿櫻,你對(duì)我最好了?!?/p>
楊月櫻溫柔一笑,轉(zhuǎn)身出了柴房。
姜醉眠將他左xiong上方那個(gè)黑洞洞的血窟窿敷上藥渣,再拿干凈的布料包扎好,恰好shi透的黑衣也被火烘干了,便又將他的衣物重新穿好。
黑衣蓋好最后一條縫隙,流暢漂亮的噴薄肌肉在眼前消失。
下一秒,她的手腕卻被人猛然攥住。
瓊玉似的幾根長(zhǎng)指,仿佛想將掌心里這溫?zé)崛彳浀耐蠊侵苯诱蹟嗔巳ァ?/p>
草席上的人竟然微微掀開了眼,輕飄飄斜睨過來一瞥,諱莫如深的眸色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姜醉眠愣怔片刻,與他對(duì)視。
開扇的眼尾狹長(zhǎng)收窄,陰鷙冷厲,兇狠的像是要sharen。
實(shí)非善茬。
可再不善,也不能殺救命恩人罷。
手腕痛得像是快被捏斷了,少女秀眉蹙起,低低痛呼一聲。
“你,放手,我是帶你下山的人?!?/p>
話音剛落,手腕上的力氣果然松了。
姜醉眠迅速退后兩步,抱住自己手腕揉了幾下,等她再抬眼看向草席,那人已經(jīng)又閉上了眼。
要不是手腕上的疼痛還在,她還以為剛才是自己的幻覺。
邊揉著手腕邊出了柴房,回屋換下衣物,又將楊月櫻給她盛出來的姜湯喝了。
姜醉眠出了屋子,卻聽見門外正好有人在敲門。
她以為是二老從地里回來,拉開大門道:“叔父叔母你們”
誰知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個(gè)黑黑瘦瘦的身影,看起來跟姜醉眠一般高。
雨夜視線模糊不清,姜醉眠使勁瞇了瞇眼睛,才看清楚那張面龐,黑得像是燒壞的鍋底,竟然會(huì)是王大娘家的獨(dú)子。
“王多貴?”
王多貴咧開參差不齊的牙口,不懷好意笑起來:“娘子,誰讓你直喚夫君姓名的?”
姜醉眠蹙眉,神色有些不悅。
王多貴與她和楊月櫻同歲,先前三人又同在學(xué)堂念書。
上月他和他娘王氏來家里提親,想定下姜醉眠,被楊望平一口回絕了之后,又說定楊月櫻也行,氣得楊望平直接將他們母子二人掃地出門,自此王家母子在村里丟了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