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郙厲聲道:“你祖母頭癥已不再復發(fā),想來已經(jīng)大為見好,更何況有姜姑娘開得方子,照著方子喝藥進補便是,哪里用得到姜姑娘日日守在相府?現(xiàn)下你與殿下共事,自當事事為殿下考慮,殿下身體抱恙,你作為臣子更當陪在殿下身側為殿下解憂,懂了嗎?”
“可是父親,我……”厲云川神色焦灼,還想再言,卻被厲郙直接打斷。
“殿下見笑了,犬子愚鈍卻有一片赤誠孝心,也是太為家母頭癥憂慮的緣故?!?/p>
陸昭珩倒頗為善解人意,只是看著厲云川的眼神深沉復雜:“既如此,那姜姑娘還是留在相府為好,怎可為了我便不顧令尊安危?”
厲郙對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便趕忙派人去了姜醉眠所住廂房替她收拾行囊。
“家母早已無礙,殿下盡可放心,”厲郙轉頭對姜醉眠道,“姜姑娘,恐要勞煩你了。”
姜醉眠也正想該如何尋了法子再去那座靜街府苑,便順從道:“厲大人言重了,民女自當盡力?!?/p>
厲云川再想阻撓,卻是力不從心,厲郙鐵了心要用姜醉眠做人情,他如何能攔得住。
姜醉眠走前深深看了厲云川一眼,神色鄭重,當是謝過他這些時日的庇佑與照顧。
隨后,便跟在陸昭珩身后上了馬車。
“駕!”
車輪滾滾而動,遙遙駛離丞相府。
方一離開眾人視線,姜醉眠渾身硬刺便立即豎了起來。
她盯著面前人,袖中銀釵偷偷藏匿于手中。
“彤兒現(xiàn)在何處!”
陸昭珩單手支在膝上,長指撐著下頜,隨著馬車身形輕晃,眼神卻像釘子般緊緊釘在她身上。
片刻后,唇角輕勾:“不躲我了?”
別怕
車廂外行人喧鬧聲漸行漸遠,姜醉眠便知這是快到靜街了。
她后來也向丞相府下人打探過,那靜街里住的多是王公貴族,尋常百姓那是連靠近也不敢的。
而皇上的幾個皇子公主中,也只有七皇子陸昭珩得了恩典可以住在宮外。
說是恩典,但世人皆知,其實就是打發(fā)得遠遠的,眼不見心凈。
她倒是也不想見他,眼下還未尋到報仇良機。
可不見卻又不行。
“彤兒到底是不是在你手上?”
姜醉眠即使心中已有定論,卻還是抱著一絲希冀。
陸昭珩卻不答話,一手撩起來車窗圍簾,側目向外望了眼。
馬車恰好經(jīng)過一座氣勢巍峨的府邸,光是門外兩尊兇神惡煞的鎮(zhèn)宅石獅,便叫人心生敬畏,望而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