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月櫻心中那股大仇得報(bào)的暢意壓積了許久,此刻終于能夠顯露些許。
“是想找他嗎?”楊月櫻輕聲道,“可惜他死了,是我親手把他殺了?!?/p>
趙筠目眥欲裂,那顆頭顱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昭軼。
楊月櫻心頭已經(jīng)麻木,她扔下頭顱后便沒有絲毫留戀的轉(zhuǎn)身,走到了姜醉眠身旁去。
“阿眠,”楊月櫻道,“我親手為父親母親報(bào)仇了,他死了,我把他殺了,我親眼看見他在我面前咽了氣,然后,我把他的頭顱割了下來,我說過,要用他的鮮血祭奠父親母親……”
姜醉眠抱住了她,臉上早已經(jīng)滿是淚痕。
從前膽子小成那樣的阿櫻,今日第一次sharen,只是想用這樣悲烈的手段告慰父母在天亡靈。
她輕輕拍了拍楊月櫻不住顫抖的后背,哽咽道:“好,等到這里的事情都做完了,我們一起回去祭奠叔父叔母,他們在天上,會看得到的?!?/p>
一切已經(jīng)塵埃落定,趙筠被幾人壓了下去。
趙棠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姜醉眠,他現(xiàn)在沒有任何顏面再向她靠近,眸色深重的一眼過后,他率兵離開皇宮。
藺風(fēng)也開始命人清掃殘局,他見陸昭珩臉色蒼白的厲害,正想開口勸說,卻瞧見姜醉眠已經(jīng)走了過來,他便立刻放下心來。
主子誰的話都不聽,但是姜姑娘的話是肯定會聽的。
姜醉眠臉上淚痕未干,在看到陸昭珩捂在腹部的手上滿是鮮血后,眼淚就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涌出來。
白更生見狀,心中暗道不妙:“快來人!趕緊找個軟轎來,先把殿下送去太醫(yī)院!”
姜醉眠從袖口中拿出塊手帕,怕會弄疼他,只敢輕輕柔柔覆在他傷口上,兩手交替捂在他腹部幫他止血。
她淚眼朦朧地望著他,眸中滿是擔(dān)心憂慮,啞著嗓子開口,帶著濃重的鼻腔對他輕聲道:“你怎么那么傻,怎么會那么傻呢,傻子,笨蛋,最笨的人就是你……”
不是一向大權(quán)在握,能將所有人所有事都玩弄在股掌間嗎?
不是冷血無情,不會在乎別人的生死嗎?
不是高高在上,眼中只有皇權(quán)地位,只有爭權(quán)奪勢嗎?
怎么又會笨到自己傷害自己。
陸昭珩方才靠著一口氣吊著,這會兒被她淚眼盈盈地注視著,心口也快要化成了一汪水。
“嗯,我最笨,”他用沒有染上血的那只手,抬起來替她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珠:“以后可以天天罵我,好不好……”
他一邊說著,身子一邊脫力般的朝著姜醉眠這邊傾倒下來。
姜醉眠眼眸募地瞪圓,想將他托住,可又實(shí)在沒有力氣,便隨著他慢慢一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