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這座偌大府苑,姜醉眠內心復雜不已。
上回好不容易演戲才逃出去的,沒想到這回卻又自己送上了門來。
只是她環(huán)顧四周,這才發(fā)覺四處玉璧石墻上竟然變了樣,頂上都被加上了一圈尖利箭頭,在日光下都泛著陰寒冷意。
像是為了防止人爬墻逃跑似的。
姜醉眠嘴角抽了兩下,這小人當真陰險歹毒!
藺風從前廳迎過來,見著姜醉眠的一瞬間,眼中便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上回他眼見著這女人對主子行刺,雖說主子不在意,可他卻不能不提防。
他實在不知主子到底為何要將這么危險的女人留在身邊,難不成是為了將她抓回來細細折磨審訊。
“主子,”藺風在他耳旁低聲道,“人已經醒了?!?/p>
陸昭珩不言,只一路讓人把姜醉眠又帶回了上次那件僻靜廂房。
姜醉眠望著那張掛了銀鈴的精致牙床便覺心中犯怵,她坐得離床榻遠遠的,側眸看窗外青翠綠竹。
上次逃跑的時候太過匆忙,并沒有注意到這里竟然離將軍府如此之近。
今日聽厲郙和陸昭珩商議迎接遼國使臣之事,姜醉眠雖然不曾言語,可心中卻思慮萬千。
當年父親被判叛國通敵,群臣上奏說他私下與遼人交往甚密,姜醉眠不信父親是那貪圖功績便罔顧國本之人,當年出現在國公府上的通敵書信,定然是被人栽贓陷害。
可抄家之時,書信已被都察院當成罪證收回存檔,姜醉眠也從未見過。
現下遼國使臣又要訪京,若說姜醉眠內心毫無波動那是不可能的。
她痛恨遼人,卻也痛恨令國公府百余人枉死的皇權,而叔父叔母之死,想來也與朝中權力爭斗脫不了干系。
廂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陸昭珩走進來,將她正望著窗外出神。
恬靜側顏被日光撒照,婉約曼妙的像木雕屏風上的美人兒。
等姜醉眠回過神來,便見木椅上坐著的人正在看她,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彤兒呢?”她開口問道。
陸昭珩不急不許斟茶:“你對那小丫頭就如此關心?”
怎么不肯分半點出來給我。
姜醉眠起身走過來,說道:“彤兒是我妹妹,我自然關心她,你用彤兒引我來此,不管是何用意,我現在都已經在這了。彤兒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沒參與,你大可以放了她?!?/p>
陸昭珩輕笑道,“別忘了她的賣身契是我出錢贖的,論起來,她這條命算是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