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好方子,那便好生照料著,”陸昭珩語氣平常,聽不出有何異樣,“若病情有好轉,立刻著人來報?!?/p>
眾吏員松了口氣,齊聲道:“是!”
陸昭珩和姜醉眠一前一后出了偏殿,回到了正堂之上。
左正、常如等其他官員還好端端在原地等著,瞧見二人出來后,左正率先迎了上來。
“殿下,神醫(yī)姑娘,不知那幾位師傅病癥如何,可有好轉了?”
姜醉眠開口道:“回大人的話,許是民女醫(yī)術尚淺,不及前幾位來診脈的郎中們,亦無法看出究竟是何病因,那幾位師傅恐怕還需好生將養(yǎng)著了?!?/p>
左正聽了此言似是焦急萬分,轉而問陸昭珩道:“殿下!既是神醫(yī)姑娘也治不好那幾人,那驛館修繕之事該如何是好啊,眼看著使臣便要抵京,若是連住處都不如人意,豈不是丟了我大宴的顏面??!”
常如也道:“是啊殿下,現下還需要您來拿個主意才是,遼國官署還有十余處工期未完,是斷不能讓使臣住進去的,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我等可萬萬擔待不起??!”
其余幾人也不免跟著慌亂起來。
“殿下,如今看來那幾個師傅病死事小,耽誤了接待使臣事大,臣等愚鈍,還請殿下為臣等指條明路??!”
“求殿下指條明路!”
幾人說著便在陸昭珩面前行了跪拜大禮,模樣信任虔誠,倒像是真的要求陸昭珩庇佑一般。
姜醉眠心道這幾個官場老手推卸責任的說辭實在厲害,幾句話便將壓力都施加到了面前的人身上。
西北邊疆戰(zhàn)亂十余年,如今西北軍大捷回朝,遼國也特派了使臣前來議和,皇上有多看重此次接待事宜所有人心中都清楚得很,若真誤了大事,滿殿人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況且那毒,尚不知是這幾人中哪一個下的。
陸昭珩垂眸望著跪拜的幾人,眸中輕蔑鄙夷如在看渺小螻蟻,而他高高在上不屑一顧,衣袂翻飛之間,已經繞過幾人提步朝著殿門外走了。
姜醉眠還傻站在原地,看著地上整齊的一排官紗烏帽,想著就這么走掉是不是太沒有禮數,怎么也得讓人家先起來再說吧。
誰知走到殿門口的人頓住了身形,遙遙朝她望過來一眼,長袖下的骨玉手指輕抬,沖她微微曲起,兩指隨意勾了勾,示意她過去。
姜醉眠:“……”
喚狗呢。
可腳步還是乖乖抬起來,朝著那邊跑過去了。
人在屋檐下,暫且低些頭,早晚她也要把他當成狗一樣踩在腳下。
身后的左正忽然抬起頭來,對著即將要離去的兩人揚聲說道:“殿下,向來神醫(yī)姑娘也要在此住下了,微臣讓人給神醫(yī)姑娘準備個住處,也好讓神醫(yī)姑娘好生歇息?!?/p>
姜醉眠正要應聲,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了,她昨夜趴在案桌上腰酸背痛,一夜都沒睡好呢。
可一道溫醇嗓音卻率先開了口,像是蘊藏著綿綿情意,一只手還當著左正的面,松垮搭上了酸痛不已的細腰。
“不必,”陸昭珩似笑非笑,“她與我同住?!?/p>
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