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何干?”陸昭珩陰惻惻地勾了下唇角,“你說與我何干。”
姜醉眠道:“既然殿下有意隱瞞身份,便是不想讓外人知道那段過往,我遂了殿下心意,還望殿下在外也裝作不認(rèn)識我,我們以后毫無瓜葛便是?!?/p>
陸昭珩瞇了瞇眼尾,嗓音冷沉:“你是要與我劃清界限?”
“我本就是一介草民,何德何能與尊貴的皇子殿下攀上關(guān)系,實(shí)屬僭越?!?/p>
“那你與趙棠,就不是僭越了?”陸昭珩冷笑道,“方才在大殿上我看得清楚,皇上為他賜婚之后,你傷心欲絕心痛不已,甚至冒死跑出來同他私會(huì)?!?/p>
他伸出只手,輕輕將她低垂著的下巴挑起來。
被周圍熱騰的溫泉暖意熏了許久,修長指尖都帶了些融雪的溫和。
可說出口的話,卻是冰冷刺骨。
“你就那么賤,急不可耐要貼上去?”
姜醉眠眼神里像是充滿不敢置信,她從沒被如此辱罵過。
陸昭珩的語氣譏諷鄙夷,就是為了刺痛她一般,專門往她心口處最柔嫩的地方扎,甚至還要剖開她xiong膛,剜開她心臟,看看她內(nèi)心深處是否真的那樣想。
那雙瑩亮的眼眸漸漸被迷蒙水氣籠上,姜醉眠咬住了唇瓣,拼命想讓自己忍住,不要哭。
不要在他面前掉眼淚。
“我,沒有。”
眼見著她委屈成這個(gè)樣子,陸昭珩心里那股瘋狂叫囂的陰暗扭曲有些壓抑不住。
垂然欲滴的可憐淚意,嫣紅shi亮的嬌嫩唇瓣,分明怕得要命卻還倔強(qiáng)挺直的纖背,以及,被抵在假山石上輕微顫抖的細(xì)腿。
陸昭珩喉嚨忽然干澀得很。
妄想
“當(dāng)真沒有?”陸昭珩低聲逼問。
姜醉眠抬起手背猛一擦眼角,抬起黑亮的眸子看他,不發(fā)一言。
月光斜斜照進(jìn)假山后的陰影中,他臉頰一半被銀輝映亮,錦衣華服,面如冠玉。
另一半?yún)s隱在昏暗夜色中,幽深陰鷙,邪佞狂肆。
眼前這個(gè)人,原本就是有兩張皮的。
平日里再怎么裝得像人,骨子里還是兇惡可怖。
“你是以什么身份來質(zhì)問我?”姜醉眠忽得扯著唇角笑了聲,“路予行,還是陸昭珩?”
陸昭珩定定地看著她,沒有回答。
“不說話,難道是心虛了?”姜醉眠眼眶紅的厲害,“殿下也會(huì)心虛嗎?殺害我叔父叔母時(shí),你可曾也像這般遲疑過?”
陸昭珩驟然松開了對她的禁錮,望向她的眼神頗為幽暗復(fù)雜。
“你以為,他們是被我所殺?”
想到叔父叔母慘死的場景,姜醉眠就忍不住渾身顫栗,“若非是你,為何你一出現(xiàn)就徒生這么多變故?又為何他們死后你也無故失蹤?還有,你說你叫路予行,隨父親在江南經(jīng)商,可你父親明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