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這是殿下特意命人從宮中尋來的藥方,可以為您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您快些趁熱喝了吧?!?/p>
姜醉眠皺了皺眉:“我已經(jīng)喝了師父送的,這碗你先放在這里罷?!?/p>
竹翠卻遲遲不肯離去,有些哀求似的望著姜醉眠。
姜醉眠知道若是自己不喝她定然不好交差,便喚了聲:“師父?!?/p>
白更生明白她的意思,上前察看了下那碗湯藥。
倒是無毒,也確確實實是對身體好的方子,只是……
他沒說什么,端著給姜醉眠喝了。
竹翠見狀,松了口氣,端著藥碗出了屋門。
等到人走后,姜醉眠才小聲問道:“師父,那藥有什么不對嗎?”
白更生沉吟片刻,說道:“倒是沒什么特殊的,只是能有益于女子懷胎的偏方罷了。”
白更生在宮內(nèi)當差已久,自然對此類藥物異常熟識。
姜醉眠沒有言語,只是覺得口中苦澀難耐,吃了兩顆梅子才壓了下去。
白更生按照姜醉眠所言,在街上花銀子雇了個人,將兩封信分別送去了丞相府和將軍府,只是送去丞相府的那封光明正大,并無遮掩,而送去將軍府的那封是半夜從側院狗洞拖了人偷偷塞進去的。
事情辦好之后,白更生才對姜醉眠道:“徒兒,那兩封信都已經(jīng)送去了趙將軍和厲大人的府上,還是你想得周到,給厲大人的必定是障眼法吧,給趙將軍的才是最重要的對不對?你放心,為師保證沒人發(fā)現(xiàn)?!?/p>
姜醉眠給他倒了盞茶,才道:“陸昭珩心思深重,只怕是你前腳剛走,那兩封密信的內(nèi)容后腳就會傳到他耳朵里?!?/p>
白更生一口茶險些噴出來:“什么?!那該如何是好?”
姜醉眠面色平靜無波,給自己也斟了茶,輕輕抿了一小口,才說道:“無妨,信的內(nèi)容并不要緊?!?/p>
送信的方式才要緊。
既然無論寫什么上去都會被陸昭珩知道,那她便故意寫了些他想看的。
以她對陸昭珩的了解,就算他不可能全信,應該能夠糊弄一二。
西北軍即日便會離京,她沒有更多的時間了,必須賭這么一把。
如果成了,那她便可以永遠逃脫陸昭珩的掌控。
夜里,姜醉眠和衣躺在榻上。
她在等陸昭珩回來。
夜半三更時分,屋門才終于發(fā)出些微弱響動。
姜醉眠快速從榻上起身,掌著燭臺走出屏風外。
桌邊坐著個模糊的暗影,在夜里異常寂靜,無聲無息宛若地獄鬼魅,甚至還有隱隱的血腥氣息隨著微風緩緩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