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06章（第1頁）

安靜的氣氛中，我看向謝意，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我看，他眼底藏著的情緒，全部斂進(jìn)深處，令我無法窺探。

“林問柳……你的實驗進(jìn)行的怎么樣了，”謝意對我道，“這次從邊境地區(qū)送回來了一批感染核輻射的士兵。如果你能想辦法救回他們……或許能從聯(lián)邦政府那里拿到籌碼?！?/p>

“比如對地下城放開，至少允許孩子們離開那里……諸如此類的提議措施，到那個時候，林問柳，我會全力支持你的。”

他的話令我怔住，盡管我只是和他提過，他卻能看穿我心里隱秘的角落，那里藏著的幾乎湮滅的火焰。

“長官，我的實驗內(nèi)容正是這個方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成了一部分，您講這些話……我不知道我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

“……我一定會努力的，”我對他道，又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送回來了一批士兵，長官，您不是說您的工作內(nèi)容保密嗎？現(xiàn)在就這樣告訴我……”

“你在我看來，并不是外人。林問柳，你也跟我說過很多你做的實驗，我想你的心血，應(yīng)該更加重要?！敝x意對我道。

“長官。謝謝你?！蔽覍λ馈?/p>

他顯然已經(jīng)聽夠了我的道謝，聞言沒有任何反應(yīng)，我從他的神情里看出來了他的想法，唇畔忍不住地?fù)P起來。

一周的時間轉(zhuǎn)瞬而逝，在這一周里，我讀了很多的童話故事。每當(dāng)我出現(xiàn)在花園里，她總是比我更早的到來。

我心里充斥著某種想法，我想至少等她一次，于是我在這周見她的日子提前了大約一個小時。

佩德蘭冬日的凌晨四點，這個時間往往是最冷的時候，盡管大部分建筑里都有暖氣。比如醫(yī)院、教堂，公用設(shè)施里。

我想起伊布爾穿的裙子，盡管那些裙子加了很厚的羊絨，我仍然覺得很冷，她們裸-露一部分皮膚在外面，如果今天見到她，我或許可以提議換個地方。

凌晨四點，這樣的早餐，我只身前往花園。天空中泛起了霧霾，讓一切建筑都在其中迷失，只有醫(yī)院亮起若有若無的燈光，如同迷霧之中的一盞燈。

花園里有醉酒的言語，有嗡嗡的低聲細(xì)語，我在迷霧之中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了一道白影，她坐在那里，維持著動作一動不動，腦袋微微地低下來。

當(dāng)我看見她時，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在那一刻，因為她仍然在這里，令我的腳步停下來。

我看向自己攜帶的終端設(shè)備，是凌晨四點半沒錯。我提前了一個小時……她也提前了一個小時嗎？

伊布爾……你在想什么呢？我看見你在冬日的長椅……你坐在那里，化成了一座雕像，與這里的死寂融在一起。

“……伊布爾?！蔽液傲怂拿?。

起初，她并沒有聽見，直到我第二次出聲，她才緩緩地抬起脖子，朝我的方向看過來。我們兩人在迷霧之中對視，我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伊布爾，你為什么在這里……我今天特意提前了一個小時，沒想到還是讓你領(lǐng)先了，什么時候我才能夠早來一回?！蔽以谒磉呑聛?。

她顯然有些意外，以至于這樣的神色充斥在她眼底，她來不及隱藏，她看著我，手指無措地觸碰在一起，張了張嘴巴，并沒有講話。

“……你冷不冷？”我問她道。

“不冷?！彼卮鹞业?，低下頭又看向我，像是在確認(rèn)什么事情，可能是我這么早的到來，她沒有想到。

“今天我?guī)砹撕芏嘤幸馑嫉牟瀹?，我想要和你分享……這些都是我們之前講過的那些故事里的插畫。”我對她道。

我看著她肩膀微微塌著，枯黃的發(fā)絲垂落，這讓她顯得沒有生氣。她說不冷，鼻尖卻隱約發(fā)紅，她可能已經(jīng)來了很久。

“伊布爾，今天我們?nèi)ソ烫迷趺礃印抢铿F(xiàn)在應(yīng)該開放了，混在吟誦的人里，或許還能領(lǐng)到馬芬蛋糕?！蔽蚁蛩嶙h道。

“……教堂。”她重復(fù)這兩個字，眼里透出不解，當(dāng)她盯著我看時，我下意識的微笑起來。

“對，教堂，這里太冷了……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可以嗎?！蔽覇査?。

她沒有回答，我看著她手指不停地搓動，她有些不安，我靜靜地等待著，或許我的注視令她不安，我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