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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山中狼 第十二章草芥（第2頁）

雖然攤販經(jīng)營的也不是什么珍饈美食，但對最西邊的那些貧民來說，這些攤食已經(jīng)是可望而不可得。

在這條道上繼續(xù)騎馬便顯得扎眼，所以魏長樂率先下馬，牽馬而行。

沿途卻是看到不少破衣爛衫的乞丐，甚至大部分都是一些年幼的乞兒，衣衫陋爛，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見到路人便會可憐巴巴上前乞討。

只是無人正眼看一下，好一些的當做沒看見，惡一些的甚至用腳踹開。

“屠九爺，可用過午飯？”前邊一處賣燒餅的食攤邊，攤主正向一個路過的男子殷勤打招呼，弓著腰，一臉賠笑，顯得謙卑異常。

那屠九爺穿著羊毛坎肩，頭戴皮帽，雙手背負身后，走路一步三晃，得意洋洋。

“怎么，沒吃飯你要請爺去北風樓吃一頓？”屠九爺站在攤前，笑道：“老宋頭，你要是發(fā)了財，可別忘記九爺平日的照顧，是不是自己要多孝敬點月錢？”

那老宋頭急忙道：“九爺說笑了。小人就是個屁，這輩子也發(fā)不了財。那北風樓哪是我們這種賤夫能進去的？只有九爺這樣的大人物才能踏足，我們連想也是不敢想。”說話間，已經(jīng)用油紙包包了幾個燒餅，雙手呈給屠九爺，笑瞇瞇道：“九爺不嫌棄，就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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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芥

“你們家的燒餅，爺們都吃膩了。”屠九爺口里這樣說，卻直接伸手接過，也不再多看一眼，繼續(xù)搖晃著往前走。

走出幾步遠，那老宋頭才在后面沖著屠九爺?shù)谋秤斑艘豢?，臉上的笑容也早已?jīng)蕩然無存。

魏長樂見多識廣，自然看明白，不出意外的話，這屠九爺便是游手好閑的地痞無賴。

他牽馬跟在后面，沒走多遠，就見屠九爺停下腳步，正打量路邊的幾名女子。

道路邊上，隔幾步便有一名女子，雖然衣衫樸素，但也都算干凈。

有站有蹲，但幾乎都是低著頭。

崔九爺時不時地走到姑娘面前，伸手托住下巴，打量幾下面孔，到第四個的時候，看了面容才問道：“新出來的？”

那姑娘用細弱蚊蟻的聲音答應，崔九爺這才松開手，從油紙包里取了一只餅遞過去。

那姑娘沒有立刻接過去，只是怯生生道：“能不能能不能兩只餅？”

“不想要就算了。”崔九爺罵道：“一個臭婊子還要討價還價？這條街賣肉的比蟑螂還多，你要不要？”

姑娘無可奈何，接了一只餅，然后轉(zhuǎn)身向一條狹窄的巷子走進去，崔九爺也是跟著進了去。

魏長樂當然知道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代表什么。

他牙齒咬起，握起拳頭。

“二爺，山陰世道如此，救不了?！鄙磉厒鱽砝衔汗诺穆曇簦骸叭绻钄r，也許那姑娘以后再也得不到一只餅，甚至會有災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