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謝炎嗤了句:“真笨?!?/p>
景寧不悅地嘖嘴,說:“你博戲輸?shù)拇螖?shù)同我一樣多,你也笨?!?/p>
“才沒有?!敝x炎將牙齒咬得輕響,“我比你多勝一局?!?/p>
景寧摸了摸鼻尖,不情愿道:“險勝一根頭發(fā)絲而已——不對?!彼`光一現(xiàn),“你都玩過那么多場博戲了,較我而言熟練更多吧?”
謝炎打斷他:“沒有?!?/p>
“不過多贏了”
“沒、有?!敝x炎揚起頷骨,居高臨下地盯著景寧,大有種眼前人膽敢再說出個讓他不高興的字眼,就要將人拆之入腹的氣勢。
景昱望著巖頂,不由自主地想他們究竟什么時候能談到正事上。
景寧兩眼一閉,壯士赴死般嚷道:“你對密徑這般了如指掌,肯定緣于總是偷溜下山玩!我要向段川告發(fā)你!”
一陣破空聲急促飛響,撞在劍身發(fā)出清脆嗡鳴,景寧將眼皮掀開條縫,往截住刀的映雪劍后躲了半步,忿忿然小聲嘟囔:“你還是改名叫謝閻吧,閻王爺?shù)拈??!?/p>
謝炎收刀入鞘,斂去恣意神采,說:“你不是問萬物有靈么?那是鬼道陣法。”
萬物有靈,亦萬生鬼祟。
“傳聞中此陣始創(chuàng)于”謝炎停頓了一下,“羅浮尊?!?/p>
景昱狀似隨意為之地多看謝炎一眼。
方才謝炎對他所做的口型,分明是“嶓冢山”。
他一時思緒翻涌,梳理著二者聯(lián)系,但典籍中對羅浮尊的記載少之又少
“?。俊本皩帗蠐舷掳?,“羅浮尊不是頗為正派的鬼修么?”
景昱沉吟著開口:“因為那是仙道視角的敘事,關(guān)于羅浮尊所有傳言都存在于他孤身迎戰(zhàn)昆侖、勝上三十六重天與仙君一戰(zhàn)成名之后?!?/p>
那在這之前呢?在查無此人的階段、在仙道視野之外,羅浮尊與鬼道有什么樣的淵源沒有人知曉。
景寧指著洞外:“他追殺我們?所以其實他是壞人?”
景昱搖頭道:“你不能單純地用好與壞衡量人性,但羅浮尊確是自有書面記錄以來,從古至今唯一登上昆侖論道會的鬼道中人,他一定不容小覷?!?/p>
他轉(zhuǎn)而將目光投向謝炎,“嶓冢山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敝x炎聳聳肩,“我只是有所耳聞,嶓冢山麾下近年來招攬了一名蛇妖?”
他略有遲疑,景祁肯定了他的疑問:“方才隱約有極淺淡的妖氣。”
“既是妖又是鬼,魔道有此能耐者,非嶓冢山莫屬。”
謝炎雖用“能耐”二字,語氣卻是嗤之以鼻。
“那要殺我們的人究竟是羅浮尊還是嶓冢山啊?”景寧覺得頭疼,腦容量有些過載了。
“都不是?!本瓣殴雌鹉睾偷男σ?,直視著謝炎,語速放得輕緩。
“是不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