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6章（第1頁）

“是是景祁的方向嗎？”

“不知道?！?/p>

“我先前能聽見景祁的聲音。”景寧指指頭頂長穹，“是不是說明其實他無礙？”

謝炎微瞇起眼睛，道：“不好說，不過他似乎有點特別。”

他回想起不周山比試時那一瞬愈合的傷口。

“總而言之，我們要先找——”

“在找我么？”

兩人瞳孔內(nèi)皆上演一場無聲地震，握刀劍的手攥得死緊，眼前盤根錯節(jié)的莖與藤，不知何時幻化成虺蚺，慢條斯理地曬著昏光。

謝炎咬緊唇肉，嗤道：“少自作多情?！?/p>

虺蚺低低笑開，“我與不周山無怨，可以不殺你?！彼梦布夤尾溏R明劍鞘，說：“我雖想殺你，奈何殺不了你。”

“我的業(yè)障要用在該死之人身上，免得早早被天道收了命?！彼掏掏轮r紅的信子，“你們可以走了?！?/p>

景寧與謝炎相視一眼，帶著點面面相覷的意味。

“那…”景寧避開將將纏上劍身的長尾，“我們同行的朋友呢？”

“朋友？”

虺蚺霍然化作人形，一手支頤，似有百般悵惘地說：“曾經(jīng)我也有情同手足的朋友，可惜，一個已經(jīng)死了，另一個”他頓了頓，視線似有若無地落在景寧那身校袍之上，“也已經(jīng)死了?！?/p>

謝炎挽了個刀花，語含譏諷地嗆道：“什么情同手足，你一條臭蛇哪里來的手足。”

景寧心下涼了半截，暗自急道：哎呦！謝炎這張嘴?。?/p>

好在那虺蚺面色波瀾無驚，只用信子舐過指腹，殷紅舌尖反襯皮囊愈加慘白，“所以或許早已命中注定。”

“那他們…”景寧懶得去想這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問句卻難免踟躕，生怕聽見不愿聽見的答案。

“自然也死了。”

景寧只覺嗡一聲，從頭頂冷到了腳心。

“不可能…”

“你不信？”

景寧一張臉毫無血色，失神地?fù)u頭。

虺蚺瘦弱的身軀笑得像因受不住風(fēng)寒而顫動，他聲音放得輕緩，具有種蠱惑心神的迷幻：“你可以選擇留在這里，這樣他們就沒有死去——

你如何區(qū)分真實與虛假呢？”

隨虺蚺話音落下，他所棲身的那株參天巨木化作形似的絞架，束縛其上的人受盡極刑，素衣被染成赭色，數(shù)不清的傷痕潺潺淌血，仿佛怎么也流不盡那樣。

景寧張著口，可總是喋喋不休的嘴失了聲，涼風(fēng)過耳，裹挾著虺蚺的言語：“他很有趣，我想看看他究竟能流多少血?！?/p>

“你！”謝炎刃鋒一掠，已飛身逼近，“我今天就把你燉、蛇、湯！”

虺蚺稍稍晃動，便應(yīng)付自如地避過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