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1章 簡單婚禮，專屬承諾?。ǖ?頁）

沒有鑼鼓喧天，沒有賓客滿堂，陸子期和蘇妙妙的婚禮，簡單得像秋日里的一陣風(fēng)，卻暖得熨心。

領(lǐng)證是前三天的事。陸子期特意請了半天假，攥著蘇妙妙的手往團部民政科去。辦公室里，政委和兩個相熟的戰(zhàn)友湊著當(dāng)見證，干事笑著把印著紅喜字的結(jié)婚證往桌上一放，“啪”地蓋了章：“陸團長，蘇同志，恭喜??！”

兩張薄薄的紙，紅得晃眼，把“陸子期”和“蘇妙妙”的名字牢牢粘在了一起。蘇妙妙捏著結(jié)婚證的邊角，指尖都在發(fā)顫——就這么，她成陸太太了？

婚禮當(dāng)天倒有幾分儀式感。陸子期穿了身熨得筆挺的綠軍裝，胸口別著朵紅紙扎的小花，英挺得讓人挪不開眼；蘇妙妙穿了件新裁的淺紅列寧裝，是陸子期托家屬院張嬸扯的布，辮子上還系了同色的發(fā)帶，風(fēng)一吹，發(fā)帶飄起來，襯得她臉頰紅撲撲的，像沾了蜜的蘋果。

兩人對著掛在墻上的國旗和軍旗敬了禮，念誓詞時，蘇妙妙的聲音軟乎乎的，卻一字一句咬得清楚。陸子期盯著她泛紅的眼尾，喉結(jié)滾了滾，把那句“一生相守”說得格外重。

新房是家屬院騰出來的單間，不大，卻收拾得亮堂?？簧箱伭诵聺{洗的床單，印著簇簇牡丹；窗臺上擺著戰(zhàn)友們湊份子買的水果糖和花生，還有個玻璃罐，插著陸子期清晨去后山采的野雛菊——是她喜歡的那種，粉白的瓣，嫩黃的芯。墻上貼了張她自己剪的喜字，歪歪扭扭的，卻透著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臍g喜。

鬧洞房的戰(zhàn)友們識趣，吃了兩塊糖，鬧著讓陸子期“表決心”，見他把蘇妙妙護在身后紅了耳根，便哈哈笑著散了，臨走還不忘喊：“陸團長，明兒可得給我們發(fā)喜糖！”

門一關(guān)，屋里只剩煤油燈的光暈在晃。

蘇妙妙正剝著花生，指尖沾了點紅皮屑，聽見陸子期在身后輕咳，回頭就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他站在炕邊，高大的身影把燈光擋去大半，眼神里有她看不透的認(rèn)真，還有點……緊張？

“妙妙。”他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大手不自覺地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銀戒，“證領(lǐng)了，婚也結(jié)了，有些事，得說清楚?！?/p>

蘇妙妙把剝好的花生塞他嘴里，故意逗他：“陸首長要下命令啦？”

陸子期嚼著花生，沒接她的話，反而從口袋里摸出個新筆記本，攤在桌上，又拿了支鋼筆，擺出副要立字為據(jù)的架勢。這模樣逗得蘇妙妙直笑，卻見他眉頭微蹙，是真的在認(rèn)真琢磨。

“是吧？我記著呢?！彼鲋?，眼里亮閃閃的，像落了燈花，“不過陸首長，光你提要求可不行，我也有補充條款！”

陸子期耳根“騰”地紅了，被那一下親得心神不寧，含糊應(yīng)道：“你說。”

“第一條，”蘇妙妙伸出食指，學(xué)著他的樣子，“我寫兩封信，你得回一封！不準(zhǔn)就寫‘已閱’‘知道了’，至少得說兩句正經(jīng)的——比如訓(xùn)練累不累，有沒有好好吃飯。”

“第二條，”她指尖點了點他的筆記本，聲音低了些，帶著點羞，“每月……學(xué)一句情話唄？寫信的時候帶上?？偛荒芄馕腋阏f想你，你啥都不說吧？”

陸子期喉結(jié)滾了滾，剛要開口，又被她按住手。

“第三條！”她眼睛瞪得圓圓的，格外認(rèn)真，“出任務(wù)不準(zhǔn)受傷！戒指跟我一樣，不準(zhǔn)摘！還有……”她往他懷里蹭了蹭，聲音軟得像棉花，“想我的時候，也得寫在信里?！?/p>

煤油燈的光落在她臉上，把她的羞和喜都照得清楚。陸子期看著她亮晶晶的眼，心里那點嚴(yán)肅的架子徹底塌了，化成一汪軟水。他伸手把人攬進懷里，力道緊得像要揉進骨血里。

“好?！彼谅晳?yīng)，下巴蹭著她的發(fā)頂，聲音啞得帶了笑，“你的條款，都準(zhǔn)。我的要求，你也得記牢。”

“記牢啦！”蘇妙妙在他懷里點頭，指尖勾著他的衣扣，“保證完成任務(wù)，陸太太報道！”

屋里靜了下來，只有煤油燈芯偶爾“噼啪”響一聲。糖和花生的甜香混著她發(fā)間的皂角味，纏得人心頭發(fā)軟。陸子期低頭，看著懷中人毛茸茸的發(fā)頂，忽然想起什么，聲音低了幾分，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啞：

“那……新婚第一件事，該做什么了？”

蘇妙妙一愣，抬頭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里——那里頭有燈影在晃，有她的影子，還有化不開的溫柔。她臉“騰”地紅了，往他懷里縮了縮，沒說話，卻悄悄把環(huán)著他腰的手，收得更緊了。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來，映著窗上的喜字，暖得像這屋里的兩個人，像他們往后要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