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熟悉了!
果不其然,洞口那方盈盈走來一人,身形高挑,悠然散漫,一面走一面欣賞,仿佛是無意散步至此處,又恰逢此處風(fēng)景卓絕。
待他從隧洞的陰影之中逐漸顯現(xiàn),兩人立時就瞧見了他項上掛的吊墜,那吊墜是一只墜銀鈴垂流蘇的耳珰!
晏病睢猝然劇烈咳嗽起來。
謝臨風(fēng)為他順氣,安撫道:“你要稀奇這耳珰,出了魘境我為你搶過來。”
夏清風(fēng)行至洞口,打了個響指,這方混亂沖撞的隊伍就被陡然定身。喜婆捏著喜帕,見了他后臉色一轉(zhuǎn),轉(zhuǎn)瞬喜上眉梢:“新郎倌來得好,大伙兒正等你吶!”喜婆左瞧右瞧,又皺起臉,“我們新郎倌莫不是娶親兩次,就忘了穿喜服了不是?”
夏清風(fēng)撫掌大笑,說:“嬸嬸難道忘了我的規(guī)矩,我娶親求的是雙喜臨門?!?/p>
喜婆滿面春風(fēng),立刻就懂了:“竟讓我忘了這茬了,新郎倌好巧心,好巧心!”
夏清風(fēng)不拘小節(jié),他拍拍喜婆的肩頭,溫和笑道:“好嬸嬸,勞煩你這些天的張羅了,十分周到,我瞧著很滿意?!?/p>
喜婆受寵若驚,仿佛為夏清風(fēng)這句話翹首以盼良久,道:“那敢問新郎倌,我可以吃她了嗎?”
夏清風(fēng)說:“別急啊,大伙兒快請新娘子起來,我們還要拜拜您呢?!?/p>
戲娘
喜婆忍了一路,早就心急難耐了。聽夏清風(fēng)這樣一說,她變得更加諂媚,竟將雙臂掛上夏清風(fēng)的脖子,討好道:“新郎倌快快拜堂,我、我好餓,我好餓啊!”
她說著說著居然嗚咽起來,一邊哭得肝腸寸斷,一邊止不住喊餓,仿佛在瞬息間變成了不諳世事的稚子。
這場景實在詭異,謝臨風(fēng)不禁嫌惡地“咦”了聲。
然而夏清風(fēng)卻并不氣惱,還頗為尊敬似的,耐心哄著她:“請您回去?!毖援吽麖男厍澳闷鹉敲抖?,仿佛隨手一放,貼在了喜婆的一只眼睛上。
誰料下個瞬間,喜婆驀然慘叫一聲,隨即身體開始抽搐起來,正要向后仰倒而去,夏清風(fēng)忽地攬臂將喜婆攬了回來,使那耳珰緊貼喜婆的眼睛,燙出“滋滋”的聲音。
耳珰下的細銀鈴難以抑制的自顫起來,其下的流蘇也隨之劇烈搖曳。
喜婆面容乍現(xiàn)猙獰:“我不要回去!不要讓我回去!??!好餓!好疼!我好疼啊殿下!殿……”
“噌——”
流蘇驟然竄起一團烈火,這火不似尋常的暖黃,而是如泣血般的灼紅。喜婆臉上被燙出黑煙,漸漸地,她的右眼被摁來凹陷進去,以謝臨風(fēng)的視角來看,就像是那耳珰烙印進了喜婆的眼球似的。